怕再次遇到那些可怕的动物,又怕有动物来河边喝水,河边不敢久留,但前方丛林里未知的危险让我望而却步。
想了想,我找了块略薄的石头,凿了泥土,捧了河水搅和搅和,涂抹在身上,以期能盖住身上的气味。又往我趴过的地方泼了好几捧水,试图掩盖留下的气味。
做完这些,我又捧了水猛灌了几口,找了几块石头握在手心防身,看看夕阳,似乎马上就要钻进云层睡觉去了。
于是,我决定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提心吊胆边留意有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奇怪的是,这里的植被茂盛,而且都很壮大,让一个爱看野外求生节目的我都很难辨认这些植被。
看着杂草丛生的丛林,我用薄石割下好几片厚实的大叶子,又割下一些细细长长的草,细细地将脚和腿包好绑好,这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发现有一片长得像香菜却又大得不像香菜的植物,闻了闻,气味很大,我欣喜若狂,用薄石挖了约二三十株,看了看,又拽了片大叶片包住,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往前走。
突然,前方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我立刻蹲下身,抱着“香菜”一动不敢动,手里死死捏着石头,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很快,丛林又恢复了寂静。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一动不动又等了好久,这才缓缓起身。
这么一折腾,太阳已经落山,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仿佛笼罩着更多未知的凶险。
不争气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掉,而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必须在天黑之前寻到一处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
我深吸一口气,不停给自己加油打气。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在天空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一个勉强躲进一个我的山洞。
我在洞口最里面种植了挖来的“香菜”,又拖来两棵茂密的灌木,种在“香菜”外围,正好能遮住山洞。
刚忙好这一切,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我看了看洞口的香菜,很想吃又不敢吃。无奈,天黑了,我不敢再去找吃的,便蜷缩在山洞里,熬了一会儿终究没熬住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好像也不是梦,像是我本就生在这片大陆,长在这个大陆。
“阿冉,给,这个果子可好吃了。”一只小白虎衔着一个又红又大的果子向我跑来。
我看上去三四岁的样子,白净的小脸五官精致。我伸出奶胖奶胖的手接过果子,笑得格外开心:“谢谢你,阿焱。”
“阿冉,等我成年变形了,我们就结侣。”我叫他阿焱的小白虎信誓旦旦地说。
……
“白焱哥哥,你找的果子真好吃。”一个身材匀称、脸庞白净的雌性贴在一个少年雄性身上。
少年雄性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八块腹肌彰显着少年雄性不俗的身手。
少年雄性温柔地摸了摸雌性脑袋,宠溺地说:“喜欢就好,以后多摘些给你吃。”
俊男靓女,本是美好的一幕。
然而,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我低着头、默默流泪,“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那张脸在树荫下显得格外落寞!
……
“白焱哥哥应该还是喜欢你的,毕竟你们是从小定亲的,白焱哥哥最重情义了。”那天夸少年雄性采的果子好吃的雌性拉着我说。
见我无动于衷,又说:“白焱哥哥说他疏离你,不是因为你脸上的胎记,而是担心部落的人不同意他和你结侣,而为难你,毕竟白焱哥哥可是我们部落的少年英雄,多少雌性盯着他。”
“我有个法子可以让白焱哥哥免去担心,又可以让部落觊觎白焱哥哥的那些雌性望而却步!你敢试试吗?”
见我犹豫,她接着说:“小时候我总是吃不饱,要不是你经常接济我,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所以我很想帮你。”
“什么法子?”我到底没能抵制住诱惑,落入了她三言两语的陷阱。
……
那晚,雷电交加,她给了我一颗果子,说碾碎把汁液抹在石碗里,混着汤给白焱哥哥喝下,白焱哥哥就会忍不住和我结侣。
我将信将疑,邀请了白焱哥哥一起吃晚饭,盛了两碗汤,把有汁液的汤给了白焱哥哥。
奇怪的是,那晚喝了汤之后迷迷糊糊的却是我。迷迷糊糊间,我似乎被扔到了丛林里,似乎又被什么卷进了一个山洞,兽皮衣裙被撕碎,一会儿好像被紧紧抱着,一会儿好像被紧紧绑着,不管怎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我在一个陌生雄性的怀里醒来,入眼就是雄性坚挺的胸膛,吓得我捂紧了嘴巴,顾不得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只想逃离!似乎只要逃离这里,就一切都没发生过!
生怕吵醒他,我蹑手蹑脚十分艰难地从他的怀里爬出来。
碎了一地的兽皮裙已经没法再穿,于是我决定套上他的的兽皮衣,又捡起地上我的衣裙,带回家应该缝缝补补还能穿,这是我唯一的一套衣裙。
然而,正是这晚之后,我成全部落所有兽唾弃的存在。
很快,部落里开始流传我的“事迹”——
下药白焱不成功,投怀送抱流浪兽;
自食恶果堕欲海,丛林一夜御多夫。
最后,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族人气愤地冲进我一贫如洗的家,翻出那天我穿回来的陌生雄性的兽衣,扔进汹涌的烈火里,焚烧殆尽,说害怕流浪兽找来,丢尽部落的脸面。
在部落,我生存更加艰难了!
雌性们不愿带着我外出采果,雄性打猎队打到的食物分到家家户户,唯独我没有!
直到我被巫诊出怀孕,怀了流浪兽的孩子,被首领和族人无情地驱赶进了丛林。
……
“滚!你这个不要脸的雌性!”
“快滚!别脏了我们部落的土地!”
“滚出我们部落!你就该去服侍流浪兽!”
……
一张张狰狞的脸,一声声唾弃的辱骂,一次次无情的驱赶……
还有那恶心的大棕熊、吐着蛇信子的大花蛇和那只丑陋的大麻雀……
浑浑噩噩间,我似乎又回到了现代的家,我躺在柔软又温暖的床上,跟母亲撒着娇,不愿睁开眼睛。
母亲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湿毛巾帮我擦拭着滚烫额头,温柔地说:“阿冉,阿冉,没事了,没事了啊,马上就退烧了,乖,我们阿冉乖。”
“妈……妈……我好难受……”
“妈……我冷……冷……好冷……”
一行清泪,顺着斑驳的脸庞轻轻滑下,夜半寂静,唯有寒风知卿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