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却忽然笑了,“皇上果然还是对本宫有情,旁人都是一碗毒药送下去的,本宫却还有得选。”
嬿婉听到这话也只是和春蝉对视了一眼,这才道:“谁说不是呢,皇上对您还真是有情有义呢,既如此,本宫便为你介绍一番吧,这用白绫自尽与毒酒和匕首相比,还算是体面,你觉得呢。”
“可皇上怎么舍得让本宫死呢?”
嬿婉将一封信拿了出来,“这上面可都是皇上亲自写的,皇上为了保全你的体面,只写了这一封信来,你大可自行查看,里面可是皇上的笔记。”
上一世她的字可都是弘历教的,所以想模仿弘历的字也是轻而易举。
如懿看完信后顿时就心如死灰了,她摸了摸白绫,“就它吧,本宫要去换身衣服。”
嬿婉没做什么,因为她知道,如懿是个不喜干净的人,平日里有宫人伺候着,她穿的也还算干净,可如今即便她再想怎么体面,也拿不出一件干净衣服。
谁知如懿说自己要去换身衣服,到头来换的竟然只是一对护甲。
好啊,她既然喜欢护甲,便将这些护甲带下地狱去吧。
“卫嬿婉,你很得意吧,如今也是专门过来看本宫笑话的吧。”
嬿婉并没有和如懿一般说自己不是来看笑话的,她反而笑得很开心,“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说出来呢,本宫今日过来,本就是要来看你的笑话啊,对了,你平日里说话就爱吐舌头,本宫倒是想看看你死后舌头能有多长。”
“你!”如懿显然被气坏了,可事到如今,她却没有办法了,现在的她,半点体面都没了,除了手上一堆护甲,她不知道还能从什么地方找到自己的体面。
“瞧瞧,这时辰也不早了,还请废后快些上路吧。”
嬿婉说着便出了门,只等着王蟾亲自送如懿上路,不久后,便听到了凳子倒地的声音,而后便是几声压着的嘶哑的声音,而后便看到王蟾出来了。
“娘娘,她死了。”
嬿婉笑道:“春蝉,去告诉皇上,今日送饭之人未见乌拉那拉氏出来,这才让人过来寻本宫,谁知竟看见乌拉那拉氏自缢身亡。”
“是。”
如今如懿已死,无论是谁,也再不能说嬿婉这皇后之位不正了。
至于弘历,他如今也不年轻了,且如懿的死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是在听如懿自缢的那刻有些许难受。
“死了?”
李玉点头,“送饭的宫人过去时没见皇……乌拉那拉氏出来,心中觉得奇怪,这才去找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人打开翊坤宫的门后便只见到乌拉那拉氏已经悬梁自尽了。”
弘历叹了口气,时过境迁,他对如懿的爱意早已消磨殆尽,“最近卫氏才晋皇后之位,乌拉那拉氏的丧礼也不必太隆重以免喧宾夺主,她生前也说朕让她很是失望,想必死后也不愿与朕同葬,便葬入妃陵吧。”
“是。”
嬿婉慢慢抬起了桌面上的茶,“你说皇上要将乌拉那拉氏葬入妃陵?”
王蟾点头,“已经交给下面人做了,进忠公公还说,皇上怕乌拉那拉氏的死会喧宾夺主,所以便要草草办理,就连停灵也只停一天,明日便要下葬了,奴才方才去看过了,除了几个宫人守在旁边,后宫中的小主娘娘们可一个也没过去呢。”
“现在宫中,人人都把明哲保身放在心里,且乌拉那拉氏是何种人,如今失了人心也是应该的,她曾那般贬低本宫,可本宫一定要本宫的孩子坐上那个位置,本宫想要从今以后的每个帝王,身上都流着本宫的血。”
“娘娘野心勃勃,正是奴才所喜欢的。”进忠的声音自寝殿外悠悠传来,嬿婉听罢,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你这奴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皇上说怕乌拉那拉氏的的死冲撞了您,故而让奴才过来给您送些东西。”
进忠说着便将弘历送来的东西放在了一边,这才将自己亲手雕刻的一个木偶人递给了嬿婉,“奴才手笨,经几番雕琢也只能雕刻成这般模样,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嬿婉将木雕捧在手心里细看了许久,“怎么这声皇后娘娘从你嘴里出来就这样好听呢?”
进忠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写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原来娘娘喜欢听这个。”说罢又将声音压低了些,“那是皇后娘娘好听些还是嬿婉好听些呢?”
嬿婉听罢差点没忍住笑,“这般爱胡说,小心本宫打烂你的嘴。”
进忠轻轻挑眉,“那也要看您舍不舍得呀。”
嬿婉戳了戳进忠的额头,“贫嘴!对了,颖嫔那边,这几日还安分吗?”
进忠撇了撇嘴,“颖嫔倒是没再日日去找皇上了,只是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去,就她也想养七公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璟妧是进忠的孩子,进忠如何会让那颖嫔有机会养进忠和嬿婉的孩子,“不如奴才一不做二不休……把颖嫔偷偷除了吧。”
嬿婉却摇头,“进忠,我不想你去冒险,有些人,我会亲自送他们上路,而你,只要好好留在我身边就好。”
进忠愣了一瞬,而后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来,“那奴才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了,木雕我收下了。”嬿婉眉眼带笑地将木雕放在了桌上。“你这手怎么回事?”她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进忠手上的伤口上。
“没事,做木雕的时候不小心弄的。”进忠急忙把手藏在背后,不想让嬿婉看到。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嬿婉的语气有些严厉,“你不心疼自己,也该想想我,我可是最心疼你的。”
嬿婉说着便走到了一边,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儿后才找到一小罐药,“这药你拿着好生擦擦吧,若你的手变粗糙了……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进忠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嬿婉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