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永琪正常去上课，小燕子在家休息。
午时下课后，永琪被乾隆留在了乾清宫。
父子俩面对面下着棋，边聊着昨天小燕子被抓的事情。
“永琪，昨天抓小燕子的人，审出什么来了吗？”
“皇阿玛，留下的那个活口，只说了是西北边的大人物，他也不知道上面的人为什么要杀小燕子……”
“西北边的大人物，依你看，会是谁？”
“皇阿玛，我跟小燕子都猜可能是当年的浙江巡抚玛钰。”
“玛钰？”
“是，玛钰如今是甘肃巡抚，在地方上，还是挺有威望的。”
“那玛钰为何要杀小燕子？”
“也许是当年的案子，还有别的疑点……”
“你的意思是，当年陷害萧之航的人，可能不只有乱党？”
“是。”
“如果真是玛钰，这一次出手未能达到目的，那定然还有后手，永琪，看来你和小燕子以后还得更加小心才是。”
“皇阿玛放心。”
乾隆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抬头看他，“对了，户部侍郎关承烨递了辞呈上来。”
永琪皱眉，应道：“……那是因为他的女儿？”
乾隆叹道：“是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关承烨是个好父亲，可惜，养出来的女儿，野心太大了。
“如今，她为自己所行付出了代价，关承烨一家就想离开京城这个伤心之地了。”
“那皇阿玛准备派他去哪里？”
“就让他去杭州吧，此刻杭州还缺人手，让他过去，兴许能让杭州百姓过得更好。”
“皇阿玛英明。”
两人你来我往的，玩了三局之后，乾隆才让人收了棋，“行了，你赶快回去吧，昨天的事情，想来也让小燕子受了惊吓，你可得好好安慰她。”
“明白，儿臣告退。”
永琪转身离去，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王府。
小燕子正好在吃饭，“你回来了。”
“是啊，皇阿玛还让我赶紧回来，好好安慰你呢。”
“看样子，我这柔弱女子扮得很成功啊。”
“是啊，这大家都觉得你只是会武功，胆子有一点的大，殊不知你这真面目下的本事有多少？”
小燕子笑着抬头看他，“你觉得你现在就很了解我了吗？那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永琪也是第一次听小燕子提起这件事情，自然好奇，“什么时候？”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头沉声说：“是我十二岁那年。”
正好她饭已经吃饱了，要不然她都吃不下去了。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继续说。”
怕永琪听了之后吃不下饭，小燕子就让他先吃完，自己再说。
“行。”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小燕子让他先吃饭，他当然得听话啊。
吃完饭后，已经快申时了。
下午不用去上课了，他们自然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小顺子带人撤走了碗筷之后，小燕子带着永琪去了书房里。
“那年应该是春天才刚刚开始不久，我上街去溜达，不曾想，被一个纨绔子弟盯上了。
“他带了好多人来抓我，我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小丫头，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他们的力气大。”
她挣扎了，却被人强行按住带了回去。
“那个人他带我回去之后，就把我关了起来。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是老鼠，低头是蟑螂。
“这大概就是关我的那间房子的样子吧，我看不到人影，只有老鼠和蟑螂跟我作伴。
“他会派人递食物进来，但是却不让我看见有人影走动。
“那里面又黑又暗又冰冷，你知道我被关了多久吗？
“一个月，我一个人在里面整整待了一个月，我撑不住了，我投降了……”
她这样爱说话爱自由的人，把她关在一个没有人影的房间里，那真的是折磨死她了。
“他们见我投降了，才肯放我出来，可是等待我的，是更加可怕的噩梦。”
那个时候，那个纨绔子弟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将她四肢都绑在了床上，让她不能动弹。
她不忍受辱，咬伤了自己，她的血被那个纨绔子弟吃了进去，他就死了。
绳子绑得太紧，即便他死了，她也无法逃脱。
直到外面的人没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进来查看。
哪里能想到会看到衣衫破碎的小燕子和那个已经被毒死的纨绔子弟呢。
“他们认定是我杀了他，所以要杀我报仇。
“他们解开了绳子，将我带到院子里，倒吊在空中……
“我以为我自己真的要死定了，混江湖混了两年就要死了，结果有人出来救了我。
“就在我以为我遇到了好人的时候，现实又给了我沉重一击。
“救我的人，是青楼的打手。
“他们也不过是奉命来的，将我带进了青楼……
“我要是不学，他们又要打我，我为了活下去，只能照做。”
她在青楼里又学了半年，那青楼的妈妈就想送她去接客了。
为了逃，她只能暂时答应。
她那时候要接的客人，是个年轻的少年男子。
她把学到的东西用在了他的身上，引得他愿意替她赎身，带她离开青楼。
只是离开青楼之后，那个少年男子又暴露了真面目。
“从始至终，不过就是一个骗局。”
那家青楼，就是那个少年男子的。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欺骗她，得到她罢了。
气急了的她，第一次动手杀人。
那红色的血溅在她的脸上时，她还觉得恶心。
长得人模狗样，却净干些不做人的事儿，全都该死！
“永琪，你说以前的我，是不是很傻啊？”
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人骗了？
“你不傻，是那些人太坏了！”
“他们那么坏，所以我也就开始杀更多的人了。
“商贾子弟，官宦子弟，我全都杀过。
“所行之处，都留下了名字，所以我有很多的仇家，个个都想杀我。”
“跟我在一起，要面对的事情，可太多了。”
永琪是又心疼又难受，“我现在是个身体健康的荣亲王了，要杀我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咱们两个是天生一对！”
听完了小燕子初次杀人的故事，永琪越发心疼她了，若是他能早些认识她……
可是，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何况，那时候的他，自顾不暇，又有什么余力去帮她呢？
“小燕子，那时候，路煜城不在吗？”
“他？他知道一切，可是却从未出手，他说，若是我不能自己解决那些麻烦，就不配留在山上了，何况他相信我……”
永琪都气笑了，这样的人，也配说喜欢小燕子？
“还好，你看上的人是我！”
“还好，我没眼瞎看错人。”
要真看上路煜城了，那简直是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