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做到这份上,也是可笑。
婉宁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嗔怪道:“妹妹来我这要什么人呢?还带来两个侍卫。”
文纪和陆玑站立在姝棠身后,等待命令。
姝棠道:“我要薛昭。”
“哈!”婉宁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捂住肚子,笑的几乎直不起腰,“妹妹真爱开玩笑……哈哈,薛昭是谁啊?”
“你知道。”
姝棠这副平静的模样让婉宁很不爽。
“他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来质问我!我可是你的姐姐!你不是向来冷心冷肺的不在意这些吗?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在宫里对谁都是恪守礼节,实际上是因为谁都没得到你的认可。”
“就连面对父皇,你骨子里都是那副漠视的态度。现在又是怎样?你嫁了人,便丢掉你那高傲的心气,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打破我们面上的平静,跑过来质问姐姐吗!”
“你对他们那么仁慈,怎么对我就不能心软半分呢!”婉宁摔了桌子上的果盘,怒意滔然。
“我有。”姝棠皱了皱眉。
她当然对婉宁心软过,但这事没法解释。
难道要说,如果不是我送你哥哥去敌国,受苦受难的就是你吗?
她没有过多解释,“陆玑,去搜。”
“姝宁!你敢!这是我的府邸,你凭什么搜!”
“就凭你被软禁,而看守你的兵士是肃国公管辖的。我就是要仗势欺人,你没得选择。”姝棠甩开婉宁牵扯过来的手,倒有些萧蘅平日里阴晴不定的姿态。
她是很想保住婉宁的命,可是就算婉宁只是成王的一颗棋子,那些祸害百姓的事婉宁也是做下了。
就算不为子民做些什么,可也不该不把人命当回事。
皇亲国戚永远用着最好的东西,他们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疾苦,拥有旁人终其一生都不敢想象的一切。又怎么能毫不顾忌,凭着私心恣意行事?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像当年成王为质,那是咎由自取。
现在婉宁也是一样。
陆玑搜到了人,姝棠便离开了。
她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其余的,也没有必要多管了。
萧蘅是个邪恶的毒美人。
这燕京城中敢招惹他的人寥寥无几。
也许是在姝棠身边显得太过无害,姝棠也没想到他办事会这么利落。
时间不过慢吞吞的走进秋季,莲池的荷花已经凋的七零八落,丹桂初盛,便带来了成王病逝的传信。
“桂花,胜利,倒也应景。”姝棠折了一支花枝,递给萧蘅。
萧蘅之前救过一个人,那人提供了一份毒药给他,会使人痛苦死去,就如同急病。
两国敌对,互相之间有不少细作,给一个质子下毒,也不算什么难事。
成王之死,可以说,已经在萧蘅做了决定之时,就已成必然了。
而随着他叛国的证据爆出,除了婉宁,不会再有人为他难过。
‘姜梨’扳倒了季淑然,就如当年她给叶珍珍下毒一样,也毒杀了她。她从姝棠这里学到了一个道理,不管做什么,都要速度,抢占先机。
沈玉荣一家则早在淮乡金矿事件爆出,得知他阖家一起杀妻之时就被三司会审处决了。
婉宁当时因着成王的‘功绩’而只是软禁,现如今成王已死,就是皇帝为了“大义灭亲,公正清明”的明君形象她也不会太好过了。
‘阿狸’做了姝棠身边的女官,‘姜梨’也果断的脱离了姜家,连这个家里本来的成员都没什么留恋,她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她们会砍断身上所有束缚一直向前走,慢慢发现生命的无数种可能。
洪孝帝和萧蘅之间的感情,大约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对待任何人都存了一份怀疑,饶是他最重要最信任的臣子也是一样。另一方面,洪孝帝又总觉得萧蘅与自己同病相怜,恰好又有着共同的敌人,他对于萧蘅,又比对待忠心的臣子要多了一分真心。
但是和皇帝赌感情实在是太蠢,他实在没必要再继续待在朝堂上,否则便会成为下一个被忌惮的人。
“离开燕京,去看看这个世界怎么样?”姝棠道。
“好。” 萧蘅毫不犹豫跟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