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瞎想了些什么,萧蘅觉得有些心酸。
他喜欢看戏,戏文里什么后宅苦楚、女子艰难总是着墨不少。
可这些往往到最后都会被安上一个圆满的结局,就仿佛之前那些苦痛都不算什么了。
这种戏剧性在看戏的人看来很精彩。
可设身处地,萧蘅心里有些难过。
是不是自己的夫人也在宫中受过什么委屈。
她生父不慈,生母早逝,兄长亦非亲生。
宫里那样的虎狼窝,她该活得有多艰难?所以才会这样权衡利弊,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我会对你好的。”萧蘅突然道。
姝棠不知道萧蘅想了些什么,但他这样说,她就乖乖接着就好了。
因此只是一味甜甜的笑着。
笑得萧蘅鼻尖发酸。
他这两天见的笑脸比之前一年都多。
这边,贞女堂出了事,‘姜梨’成功回到了姜家。
姝棠也随着萧蘅回到了燕京。
‘阿狸’就待在她身边,由公主府的掌事教导。
礼乐射御书数,大燕的女子虽不像男子可以入仕,但相比别朝还算有些自由。
姝棠并没要求阿狸学得很精,却一定要了解,她性子单纯,以免之后随便被什么人骗了。至于那些什么规束女子的书,没什么意义。
阿狸十分认真,学得也很好。
也许是实在吃了太多苦,能得到一个学习的机会,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另一边,姜梨和桐儿也在姜宅里同后母斗智斗勇,比戏本子还精彩。
萧蘅并不是很放心姜梨。
这个薛芳菲假扮的姜梨实在聪明,心机深沉,他和姝棠看戏看得热闹,但也不由得担心,她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他派人亲自去了淮乡查探,果然查出了些事情。
新县令偷采金矿,鱼肉乡里。
可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那些金子又都去了哪里。
萧蘅顺着线索一路追查,终于查到了婉宁公主头上。
李相也在暗中帮她。
一个公主,手中权力不多,她又何来的筹码搅动风云收买人心,连位高权重与姜元柏分庭抗礼的李相都帮她。
思前想后,便只能将目光落到尚在敌国为质的成王身上。
可如果是他,他这么有野心当初为什么要自请为质?
萧蘅想不明白。
他幼时曾击鼓求先皇彻查他父亲战死一事,最后却只得到了一纸婚书。
虽然现在觉得很庆幸,但当时先皇又为什么会下这样一道旨意,为什么不彻查?
这些事情简直没有一件合乎常理。
难不成成王当初真的只是不忍亲妹为质,舍己为妹?那现在,他又怎么舍得利用妹妹行谋反之举?
成王、婉宁、薛家……这乱糟糟的一切。
不急,总能查清楚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萧蘅动作很快,淮乡那边迅速拿人,京中上报给皇帝。
私采金矿的婉宁便被软禁起来。
她也不松口,皇帝责问,只说自己俸禄不够才昏了头,半点不攀扯她的兄长。
成王毕竟远在别国,皇帝也没太把他当回事。
这两年他逐渐握紧了皇权,早已不像当年那样视成王为心头大患了。
一个质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