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不算长,至少姝棠是这样认为的。
虽说是尽孝守陵,但也不是就要像个尼姑一样日日祷告。
离得不远就是个小城,是个很有韵味的地方。
吃食做的很有特色风味,并不比京师差。
她身为郡主,还是格外受宠的郡主,在这远离喧嚣无人打扰的地方过的着实很自在。
燕临时常出京师来这边,姝棠第一年是不与他见面的。
到了第二年往后,才能够心平气和的与他同桌饮茶。
但已经伤害过的感情到底不如最初纯挚。
任凭燕临再用他那张好看的脸在她面前晃,姝棠也没心软。
不过登堂入室已经是一大进步,燕临接受良好。
谢危也来过两次,他身居太子少师之职,休沐时间不多。
不来的时候每隔两日,会写上一封信,无论风雨,从未间断。
虽说皇陵离京师不远,但也很是折腾。
真是苦了送信的人啊!
沈玠正在院子里扯柳树上的叶子。
姝棠与沈芷衣还在屋里磨蹭。
他们送来的人,自然也由他们接回去,一是出于对妹妹的爱护;二是显示一下皇族的态度,以免哪个没眼色的冒犯了妹妹。
“唉!”沈玠又叹了口气。
这三年他也没少往过跑,有什么要把自己拦在外面的?
算了,让让芷衣妹妹好了。
没让他等太久,两人终于出来了。
沈玠只觉得眼前繁花锦簇,银红的长裙绣着交错的兰花与海棠,裙摆比寻常的大上一圈,外罩一层泛着银光的纱衣,行走之间如浮光跃金,光华交错。
姝棠额心贴着火红的宝石海棠,垂下一小节细细的金线坠着颗雕琢精致的海棠小花。
沈芷衣则在眼角贴着几颗雕琢成兰花式样的火红宝石,一眨眼便是一道波光。
相同的发型发饰,相同的衣服,两人站在一起,仿佛集聚了满园春光。
京中贵女大多不愿与人穿同样的衣服,她们这样的这还是沈玠第一次见。
“哥哥,怎么样啊~”
沈芷衣笑得甜美极了,嘴角的酒窝都散发着甜味。
“你们怎么穿得一样啊?”
“这是姐妹装嘛~只有我们这样的姐妹才能穿。”姝棠靠在沈芷衣身上,黏糊糊的撒娇。
沈玠撇了撇嘴,开口就是酸气。
“姐姐有,哥哥就没有,只有我是外人。”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贴心的把两个妹妹扶进了车。
沈芷衣脸上眼角有一道疤痕。
乃是二十年前平南王举兵谋反进犯京城时留下的。
那时她不过刚刚出生不久的一个奶娃娃,被叛军从乳娘手中夺来,作为人质,用匕首在她脸上划了一道,胁迫躲藏在皇城中的其他皇族现身。
沈芷衣在宫廷中长大,从小就见过了无数人注视她脸上这道疤时的目光,有的怜悯,有的疼惜,有的讥讽。
虽没人敢真的说什么,但那些目光真如刀子一般,戳的人生疼。
年岁小时尚且不觉得什么,可如今年岁大了,心思越发敏感,便更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想法。
即使贵为公主,她也还是个年轻爱美的姑娘,被尖锐的眼光看多了,心里也会有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