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照进来，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掀开被子，又在朦胧之间很快缩回去。
被子封印了她，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正站在她床前，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
“我……竟然是个人？”
李治喃喃道。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格外的清楚。
姝棠裹在被子里的身体颤动两下。
她虽然是修行之人，但也是第一次见‘鬼’这种东西。
他……他还说话！呜呜~
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李治好笑的坐在床边，伸手扯姝棠的被子。
“是我。”
有点熟悉。
姝棠掀开一条小缝，看见了一张贵气俊朗的脸。
“爹？”
她歪了歪脑袋，终于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和这个声音的自称。
李治脸色一黑，但笑容却越发大了起来。
“我不是。”声音艰难的挤出来，李治很想给之前胡说八道的自己一耳光。
“我叫稚奴。”
姝棠弯了弯眼，在月光下，漂亮的桃花眼氤氲着红色，水亮的像装了星星。
“我叫姝棠。”
“谢谢你之前帮我。”
夜间是有些寒凉的。
姝棠拽着李治的袖子示意他进被子里来。
李治盯着她看了好久，最终才在她如水的目光中确定一件事。
她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男女有别。
既是如此，他本也不是什么君子，在这等盛情邀请下，推拒未免有点不是人了。
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
幽幽的暖香从身侧传来。
惹得人心发痒。
他听见身侧少女甜腻的声线起伏，每字每句都在歌颂他的功德与善良。
夸的真好听。
这钱花的真值啊！
李治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身上。
简朴一些也没什么的。
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睡着了。
鸦羽般的长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下半张脸掩在被子里。
他们此刻离得极近。
李治能清楚的看到姝棠眉心的两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海棠花。
随着在这个世界待久，他已经知道了这东西的重要。
生来带有的灵印，是在这个世界命数的证明。
普通人只有一条，而灵印的数量也代表着修行的资质。
一旦灵印消失，便会彻底死亡。
她只有两瓣了。
所以才会修行如此艰难。
李治抚了抚她的长发，将人揽在怀里。
以后不会了，他会看紧她，不会让她死的。
晨曦初露，李治的手缓缓变得透明。
他仍环着姝棠酣睡着。
姝棠醒来时只感觉自己悬空在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下垫着。
她疑惑的戳了戳，感受到手下的东西发出极快的震动。
“别，别闹。”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了她一跳。
“稚奴，你，你怎么隐身了？”
李治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他叹了口气。
就知道自己做不了正常人，但总比做狗好多了。
“你这里突然出现外人，不好解释，我就隐身了。”
他低声哄骗着姝棠，姝棠也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你可真聪明。”
真好骗，真可爱。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说：好蠢！的李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