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里,如懿再一次搬进了正殿,只不过这次她只是娴嫔,而非妃位,内务府态度有所改变,但也只是普通,中规中矩,显然伺候人的奴才大多是嗅觉灵敏的,娴嫔已经不是当初的娴妃了。
甚至延禧宫的奴才也没有什么喜色,实在是大家都知道娴贵人这位主子的脾性。而且那日娴嫔的晋升旨意到达后,娴嫔反而一副被贬了的麻木样子,丝毫没有一丝喜色。
这些太监宫女连一文钱的赏钱都没有得到,简直不可思议,只有惢心稍微清楚,娴嫔主子的私房银子没多少了。
后宫动静这么大,治水能臣的高斌一家都被牵连倒台,内务府金家也因金玉妍受牵连,就是富察皇后也失去了凤印,这让前朝议论纷纷。
但是富察家在朝堂上默默不发声,聪明人都猜到这里面不简单。只不过前朝还有人不死心,想劝皇上选纳妃嫔。
这时候,阿箬怀孕了。阿箬想着早生早好,弘历也盼着,可不就夜夜忙活大了肚子。
弘历高兴极了,他都没想到阿箬这么争气,给了他一个大惊喜。这下可以堵前朝的嘴,虽然他本来也没把那些劝他选秀的大臣当回事。
“阿箬,我先封你为皇贵妃,等我废了皇后,再封你,你才是我想要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弘历抱着阿箬,做出了他的承诺。
“好啊,我等着。”
阿箬毫不客气的答应了,男人要是喜欢一个人,是会主动给予的,何况是帝王,掌天下权柄,只有他想不想给,愿不愿意给。
当富察琅嬅得知的时候,她习惯的看向身边,可惜素练已经不在,只有沉默的莲心。没人主动给她出主意,可是她赏赐阿箬的葵花嵌宝石金簪,让她内心惶惶不安。
她想着,或许是阿箬用的少,不像如懿和高晞月,长时间佩戴,这才让阿箬怀上了。可富察琅嬅现在无计可施,她动不了阿箬。皇后还不知道,富察福晋已经被暴毙了。
于是,她将所有精力花费到了二阿哥身上,永琏是皇上嫡子,只要永琏比其他皇子优秀,而阿箬的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年纪也小这么多,一切来的急。
直到二阿哥坏了身子,富察琅嬅悔之晚矣。
延禧宫如懿在屋里待了一下午,连海兰陪她也不搭理,海兰也无话可说。现在摆明了皇上变了心,不是如懿姐姐想的那样,阿箬不是挡箭牌,也不是让主使者放松警惕的借口。
海兰也是才知道阿箬做伪证污蔑姐姐是因为家人被挟持,日日在延禧宫与惢心相处的时间多了,时不时的,言语间了解了从前阿箬为姐姐做的事情,也看到了延禧宫太监宫女对姐姐颇有微词。
阿箬接手宫务后,东西不再被克扣,宫里赏罚有度,听说规矩一日日的立起来了,不能再随意打骂宫人。
海兰初觉有些想笑,阿箬一个爱动手的,管起人来,却不让人轻易动手了。可她得到了实在的好处,比皇后掌宫权的时候好过。
看着如懿,海兰心中矛盾,不知如何劝说。
“姐姐,皇上是帝王,非寻常男子。姐姐还是放下吧,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现在内务府也不敢克扣了。”
如懿发呆的眼神动了动,倔强的和海蓝说:“海兰,你不懂,我以前羡慕皇后可以与皇上一同入画。皇上亲手给我画了画像,还将我给皇上画的,一同装裱起来。
太后给我取名如懿,我喜欢这个字,一次心意动。那是我的少年郎,我的弘历哥哥。”
海兰再次提醒,想要如懿清醒过来,过好自己的日子,说道:“姐姐,皇上不是宝亲王了。”
早就不是你的少年郎了,男儿多薄情,海兰也不信现在的阿箬能一直这么得宠。
嘱咐好惢心照顾如懿,海兰让她一个人静静,人总要自己走出来,才能走下去接下来的路。
当晚,如懿如幽魂般在景仁宫待了一晚,差点没吓死惢心,她那么大一个主儿呢,一大早的不见人。
只是,如懿带着潮气回来后病了一次,睡了三天后,惢心就有些怕近身服侍如懿了。
现在的娴嫔安静,沉郁,看人的眼光有些瘆人,连江与彬都说娴嫔的脉,思虑过重,她还有一次起夜的时候看到了陌生的嬷嬷进过主子内室。若是阿箬,或许能认出,是先皇景仁宫皇后身边的四大宫女之一,染冬。
惢心当时莫名的心惊肉跳,本能的闪躲了。宫中私密多,主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见人,让她很不安。惢心这次是真想着离开,哪怕活重点,也踏实些。
太后因高斌的倒霉而开心,虽然高晞月死了,可她还是个慈宁宫的菩萨,只是被皇帝供着而已。
可她尝过权力的滋味后,怎么放得下,阿箬出乎意料的会料理宫务,是她想不到的,现在阿箬怀孕了,太后的野心又蠢蠢欲动了。
可皇上又给她推回了:“儿臣不敢不孝,怎可劳累皇额娘担忧。目前阿箬打理的很好。开源节流,赏罚分明,阿哥格格们也都照顾的好。宫中上下都很敬顺,比起皇后更让六宫和睦。”
太后气结,“你后宫就几个人,你又独宠皇贵妃,谁不捧着?”
至于对皇嗣的照顾,阿箬是比富察琅嬅聪明的多,让大阿哥和三阿哥回养母生母身边照看,可不就千恩万谢的。
当弘历和阿箬都得知如懿接触了乌拉那拉家的人后,两人商量着钓大鱼,打算把景仁宫皇后留下的最后暗棋都给摸出来,内务府也是该清理了。
阿箬想到内务府的那些放坏了的东西,想把秦立再杀几遍。那些放坏的贵重布匹,一匹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一年了。完全不会管理,贪财倒是好手。
没错,阿箬大致将内务府的库房账本看过后,直接问罪总管秦立,把他灭了,将进宝放到了总管位置。
就等弘历与宗室商量好了,阿箬配合他一举清理内务府的蛀虫。
弘历还在私下收集证据,等到一个个吃里扒外的证据放到那帮不事生产的宗亲手里,看谁还要包庇,这可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家贼,贪的都是他们的东西。
反正弘历自己的私库可没人敢作妖。他皇阿玛留下的人手还是很可靠的,就是内务府里的包衣死性不改,也是,要知道他亲祖母就是包衣世家,影响一直遗留着,因着血缘关系,皇阿玛当初抄家,也没下死手。
不过弘历可没那么多顾忌,敢拿他的银子,就用命换。他用来铺路修桥不好吗,用来养蛀虫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