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补药来啦,已经不烫了,快喝了吧。”浣碧用托盘端来了给甄嬛补身子的补药,胤禛对甄嬛的“宠”是全方位的,只能说苏培盛“苏妃”做的周到。
甄嬛看到补药又是嫌弃又是微笑,流朱侍候在一旁,看了,凑趣说道:“皇上疼小主谁都看的出来,还让温太医开了补药,每日的给小主补身子呢,内务府现在都是挑最好的给咱们了。”
流朱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样子,若是黄规全在,非得啐她一口,笑她没见过世面。
甄嬛笑说:“你以为有多好?这药苦的很。”端起药碗用勺子轻搅。
浣碧抱着茶盘对甄嬛说道:“今日我去给安答应送点心的时候,听宝娟说,皇后娘娘闲周答应吵闹,把她移去欣常在的钟粹宫了。”
流朱忙说:“这个我知道,说来就让人生气。”
甄嬛抬头看她,“哦?怎么了?”
流朱气鼓鼓地说:“我听欣贵人身边宫女说,周答应自被皇后从常在降为答应后,整日对小主多有咒怨,骂骂咧咧的,不成样子,富察贵人嫌她吵,告诉了皇后娘娘,周答应就被迁去了后面的钟粹宫,那里离御花园近,不少太监宫女都听到了。”
甄嬛一思索,说:“那也难怪,她咎由自取罢了,延禧宫挨着皇后娘娘的景仁宫,就是富察贵人忍着,可皇后娘娘有头疾,最是受不得吵闹,周答应还不知收敛,让她搬离是理所当然的。”
浣碧点头称是,面露同情,“就是苦了欣常在了,听说被烦的大老远的去咸福宫找敬嫔娘娘躲清静。”
甄嬛和流朱也面露同情,甄嬛摇头失笑,仰头大口的喝光了补药,皱眉说道:“最近的药似乎酸的很。”
浣碧接过空了的药碗,说道:“许是温太医新开的药方吧。”
甄嬛感觉困意又起,无奈说道:“才起没多久,现下又犯困了。”
流朱扶着甄嬛,说:“小主这两日特别爱睡。”
甄嬛心细,听进了心里,嗜睡?这让她想到了母亲怀妹妹玉娆的时候,难不成?甄嬛握紧了流朱的手,说道:“流朱,你去帮我请温太医,悄悄问他,是不是换药方了,她有些不适,让他来请平安脉。”
流朱赶忙去了,浣碧疑惑,甄嬛问:“浣碧,我是从什么时候贪睡的?”
浣碧回想:“有日了吧,小主一日有半日在睡,昨天小夏子接您去伴驾时,小主刚起,还让他多等了会儿呢,这——。”
甄嬛说:“是有些不对吧?”
浣碧着急了,怕小主出什么状况,想让小允子去接温太医,他脚程快,被甄嬛阻止了。甄嬛以为是怀上了,可才大半月,把脉不一定能看出,让温实初来是避免补药里有相冲的药物。
不多久,流朱带着温实初来了,温实初把过脉,没看出什么。甄嬛心道,果然月份太浅。
流朱在边上说:“可小主这两日特别贪睡,是不是补药方子改了,小主不适应。”
温实初听了,奇怪,药方并没有改,以为是药有问题,忙去药箱拿银针,也就没有看到甄嬛眼里的期盼。”
温实初用银针刺了甄嬛合谷穴,看到银针上面淡淡的青色,拿给甄嬛主仆看,三人脸色陡变,流朱和浣碧不知道甄嬛暗中的期待,她们是知道银子遇毒变色的。
“是毒药吗?”流朱哑然出声,显然是被吓到了。
甄嬛看向温实初,无声询问。
温实初回道:“那倒不是,且放心。有人在我的药里加重了本来分量轻的药,加的不多,所以我每日请脉也难发现。”
甄嬛问:“这样有何作用?”
温实初收起银针说道:“若按此药量长期服用,小主则会从开始的神思倦怠,贪睡,小半年后,便会神智失常,表现痴呆。”
甄嬛听了,眼神幽深,说道:“还真看得起我,竟然用这么高明的手段来对付我,连你都看不出。”
温实初说:“确实手段阴毒,这是要致小主于死地,幸而发现的早,好好调理一下,小主便无事了。”
甄嬛苦笑:“有劳你了,入宫以来,尽吃药去了。”
温实初心疼甄嬛,说:“哪里劳烦,都是微臣疏忽渎职,才让小主受罪。”
甄嬛摇头不认同,说:“后宫争宠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防不胜防,药是你亲自抓的,你向来仔细,那问题只能出在熬药上了。”
温实初说:“小主有什么打算,不把下药之人抓到,微臣给小主开的调养的药也不起作用呀。”
甄嬛想了想,见屋内没别人,说:“人多半在我宫里,还请实初哥哥同嬛儿演一出戏,装作若无其事,以免打草惊蛇。”
温实初微笑点头,“但凭小主吩咐。”
甄嬛找借口喊来槿汐和小允子、佩儿,让她们仔细查找,槿汐在宫墙地下发现了一个新开的小洞,就让她们分神注意那个小洞,还有明天补药的熬制过程。
第二日甄嬛去景仁宫请安回来,小允子他们一无所获,可是甄嬛喝药的时候再次尝到了酸味,只能倒了补药。
几人想不通哪里能做手脚,熬药是佩儿一直盯着的,只能群策群力,一起想。
围着药罐子看的小允子发现了药罐盖子的异常,盯着看,被甄嬛发现了。
“小允子,发现什么不妥?”
小允子说:“奴才不确定,但这盖子的颜色好像和罐子不是一套,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
甄嬛拿过来仔细看,说:“还真是,难不成这里有缘故?”
槿汐是宫中老人,见的多,说道:“会不会是这个药盖子放在下了药的水里煮过,所以沾了药的颜色,看起来颜色深些。”
甄嬛顺着槿汐的思路想,说:“如果药煮沸了,就会碰到盖子,盖子里的药就会混入我的药里。”
浣碧喃喃出口:“好灵巧的心思,难怪我们查不出来。”想到什么,说:“药罐之前都是我打理收着的,宫里添人后,交给了新来的花穗。”
甄嬛他们现在的第一嫌疑人就是花穗,甄嬛交代小允子打听花穗的来历,然后一切照旧,打算趁花穗下午熬药的时候抓个人赃俱获。
碎玉轩的动静瞒不过后宫粘竿处的人,胤禛听夏刈回禀的时候,夏冬春就坐在旁边。因为夏冬春一直闷在永寿宫,上次还闹了小脾气,胤禛也心疼,怕她心情不好,就借机让父女见见面。
只不过,胤禛看到夏冬春给夏刈端茶又端点心的时候,开始吃醋了,个没良心的,看到爹就忘记夫君了。看到夏刈诚惶诚恐,摇头失笑,说:“你且随意些吧。”
夏刈额头的汗都不敢擦,眼神示意夏冬春收着些,夏冬春撇嘴,坐回了胤禛旁边,自己吃点心玩了。
胤禛和夏刈的商量她都听在耳中,那颗不安定的心又调皮的跳动。想起甄嬛示意流朱让花穗握碳自证的情节,就对甄嬛厌恶不已,说华妃恶毒,她甄嬛又能好到哪里去,就如今这医疗水平,一个倒霉,感染丢命是不奇怪的,那可不是一点油星子的烫伤。
一想到这,夏冬春彻底按捺不住凑热闹的心,听到胤禛和夏刈商量怎么利用这事,就打定主意要掺和了,至于怀孕有一点点显怀,办法总比问题多的,自己想不到还有胤禛聪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