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路璟清一起走出房门,本就站在附近的阿鸡走了过来,对司灵道:“我与你一同去。”
冥界已对妖界下了战书。
两界一直以来都有些小摩擦,但如此正式的战书,还是头一遭。
妖界的一些妖不知从何处听说,劫狱的是以戟和剑为武器两名貌美女子,而冥王又向来喜欢“收集”美人,一些主和派便有意将这两妖找到,献给冥王,以求和平。
人界向来是妖界和冥界都会行走的地方,司灵一个妖送路璟清回去,阿鸡他不放心。
卞隽不知从哪突然出现,手里拿着好几张比脸还大的馕饼,抱着其中一个,啃了一口:“小灵儿去哪?我也要去。”
悟海则握着金刚杵,默默跟在卞隽身后。
樊恒召乖巧站在司灵跟前,眼神中满是期待。
申屠皓在这院中待了这几日,正觉得有些无聊,本来也想去,但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流言:
自己在花楼里做花魁一事被天启盟捅出来,他现在人间和冥界都算个“红人”。
因此打了个寒颤,头又缩了回去。
仇秉真坐在桌前,对着几人一抱拳:“各位早去早回。”
司灵回礼:“多谢。”
然后对着自己周围一圈人道:“不到半天就能回来,这么多人,不必了吧?”
说完,拉着路璟清,推开众人,走到申屠皓面前,伸出手:“借你的法宝一用。”
若是用法宝,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跑个来回。
申屠皓苦着一张脸:“我那法宝,需要用鬼气催动。”
司灵挑眉:“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于是人间这趟人间小队便是司灵、路璟清和申屠皓。
临走前,卞隽将手中的一块芝麻撒得最多的馕饼塞到路璟清手中。
路璟清抱着馕,眼眶微红:“谢谢。”
卞隽面无表情摆摆手。
直到上了瞬移法宝,司灵才突然意识到,这一趟,好像是第一次,没有阿鸡和卞隽在身边。
只是一瞬,申屠皓便道:“目的地到了。”
黑色空间在一处白雾氤氲之地展开。
司灵只是探了个头,便顿时感到不对劲。
“你将我们送到哪了?”
申屠皓表示他都是按吩咐来的:“‘人间帝皇,樊绮月所在之地’啊。”
然后眨了眨他别有用心的幽黑眼眸。
耳边,是汩汩流水声音。
水雾萦绕,空气中的热度和潮气都表明这不是个“寻常”之地。
樊绮月正在沐浴。
离开黑色空间,司灵的脚浸入一片温热的水域,衣衫被瞬间浸透,紧贴在身子上,勾勒出曼妙曲线。
转头一看,申屠皓的目光赤果果的在她和路璟清的身上打量。
司灵见状,心中冷哼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看向申屠皓也被浸湿了的身体的某一处。
眼神眯起,鼻子微皱,唇角不屑地往下一瞥,然后发出响亮的一声:
“啧”
再配合痛心疾首的摇头。
申屠皓的眼神顿时变得惶恐,脸上也浮现不安的神色。
他伸手捂住某个部位,身体扭捏成了一个弯曲的形状,口中惊叫:“你你转过头去!”
“别看!”
司灵刚移过眼睛,白雾深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略显稚嫩,但却带着身居高位的无上威严:“何人闯入?”
司灵立刻辨认出了那个声音。
路璟清脸上也是一喜:“绮月是我!”
短暂沉默两秒后,远处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带着少年人的欢喜:“路姐姐!”
一个裹着白袍的身影从远处撞进路璟清的怀中。
不过十六岁的樊绮月。
樊绮月从路璟清怀中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司灵,还有她们身后从未见过的一个玄衣男子。
那个男子漆黑眼眸,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忸怩之色,周身却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樊绮月皱起眉头,厉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申屠皓毕竟是曾经的天启盟少主,和多处花楼的花魁,见多识广,自然没有把眼前这个豆芽菜放在眼里。
他脸上的忸怩减去,目光中渐染挑衅之色,解开湿漉漉的外袍,光着上半身,便滑入一旁的汤池。
他喉咙里滑出舒服的一声呻吟,随即闭上了双眼。
那随口而出的呻吟,带着十足的勾、诱之感。
司灵只叹,怪不得他能是花魁。
眼见樊绮月的脸越来越黑,司灵赶忙解围:“多亏了他,路璟清才能平安回来。”
路璟清也连忙应了一声。
樊绮月抬眸,脸色好看了一些:“原来是这样。”
汤池中的申屠皓:“因此,不要不识好歹,快快送上些金银珠宝,再帮我揉揉肩腿。”
樊绮月冷笑,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司灵道:“这那个叫申屠皓的鬼修?”
司灵点头。
劫狱出来后,司灵与路璟清简单将这些事与樊绮月提过。
而樊绮月作为人间帝皇,有一些与冥界交换信息的手段,知道冥界曾经的天启盟少主申屠皓参与了劫狱一事的流言。
樊绮月幽幽道:“哎呀,听说不少恩客都在找阁下呢。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你就在都城?”
申屠皓脸色一白:“大可不必。”
哪是恩客,都是些凑热闹的好事者!
为了维持天启盟的公关效果,他现在必须低调。
樊绮月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转而看向路璟清。
她拉起路璟清的手,将湿透了的袖子掀开,开始细细检查。
看到那本白皙细腻的手臂上,出现了无数烧灼的痕迹,樊绮月的眸光微闪:“路姐姐,辛苦你了。”
若是她提前知道,将路璟清派出去给司灵等人送银票的这个旨意,会使得路璟清在冥界的地狱里受苦这么长时间,那她必然不会让她去。
路璟清微笑,手抚上那些伤痕:“没什么大碍,都已经愈合了。”
樊绮月急急道:“我这就让太医给你开一些祛疤生肌的药。”
路璟清连忙拉住樊绮月,眉眼弯弯,看起来无比温柔:“这些伤疤,见证了我的经历,是我的勋章。”
“我不怕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