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灵看着窗外的月色,心情大好。
不知道是不是海拔的关系,下了墟云山之后看到的月色都不及在山上那样美。
今夜却是个例外。
今晚的天气格外晴朗,在深蓝色的夜空中还能看到飘动的暗色云朵。
一轮弯月悬在天边,弯弯的,就像是
就像是净明的笑脸。
樊恒召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看向赏月的司灵,犹豫片刻,道:“明天,墟云山的人会进宫。”
司灵嘴角略微勾起,看向樊恒召:“是来祈福的?”
樊恒召点了点头。
那是天音法会的第一天,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美人】系列,只能待在净明的衣襟里面。
皇帝要求慧广法师前往皇宫为太子祈福时,司灵正窝在净明的僧衣里,刚刚睡醒。
不知道慧广法师是不是预料到了自己死亡,他将这件事提前交给了净明。
想到这里,司灵再次开口问道:“可是净明法师?”
樊恒召迟疑片刻:“是他。”
司灵眼里有藏不住的喜悦。
净明呀!
那个温润如玉、皎皎如月的和尚净明。
是他让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有了一个安心的角落。
不管原主和他之间有什么纠葛,她都是很愿意再次看见净明一次的。
樊恒召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欣喜,略微皱了皱眉头。
当樊恒召第一次察觉到司灵的存在时,司灵正以鼠形,躲藏在净明的僧衣中。
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故事吗?
樊恒召突然感到了危机感。
但,一个削了发出了家的和尚,又能在司灵面前闹出什么样?
就连一直陪伴在司灵身边的阿鸡他都不怵!
论相貌,论身世,论财富,他可是数一数二的
月亮落下,太阳初升,第二天如期而来。
难得既没有外人打扰,也没有做梦,司灵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她便精神抖擞醒来。
刚睁开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大脸。
司灵吓得一激灵,就要祭出煞冰戟。
但认出那眼角泪痣之后,她拍着胸脯,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将煞冰戟重新插入发丝之间。
司灵还是没忍住脾气,没好气道:“一大早的,你不用上朝啊?”
樊恒召一身锦服,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看起来是还没好好洗漱收拾好自己,便来司灵房间找她了。
樊恒召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他呢喃道:“想你了”
司灵无奈扶额,但还是压抑着刚起床被惊吓后心中涌起的暴躁,轻声道:“我也想你,但以后记得敲门哦。”
重点是后半句话,前半句只是为了照顾纯情弟弟的心情。
但明显,樊恒召好像只注意到了前面的那句“我也想你。”
他的脸颊更红了,像是昨天饭桌上那盘煮熟的虾。
司灵起身,将披挂随意的披在身上,走到桌前,喝了一杯清茶。
四皇子宫中的服务倒是很好,不管什么时候喝茶,茶壶中都是温热的茶水。
樊恒召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衣物,就要为司灵更衣。
司灵不习惯别人这么照顾她。
她从樊恒召手里接过衣服,推辞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将他赶出了房门。
穿戴整齐后,在樊恒召的带领下,几人一起前往宫门。
今天樊恒召还真不用上朝。
墟云山的净明法师进宫,给太子祈福。
所有人,都要去宫门前迎接。
阿鸡面无表情。
樊恒召略带忧心和充满自信相互交替。
卞隽依然一副置身事外与我无关,同时还要看好戏的态度。
司灵则兴奋不已。
她终于要再见净明了!
当时,在路府她同意进宫,一个是为了调查路璟清的事情,另一个也是想起了墟云山皇帝的邀请,想着进宫后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净明。
但没想到,这个机会就这样水灵灵来了。
司灵不是皇室成员,只是四皇子的客人,因此站在樊恒召身后的队伍里等候着。
终于,两炷香之后,宫门打开了。
净明法师穿着一身灰黄色的僧袍,一手拿着长棍,另一手是檀香木的念珠,位于列首,穿过宫门,缓缓走进等候的众人面前。
司灵站在人群里面,踮着脚尖看着人群前方的净明。
一身朴素僧衣也遮不住他周身如月色柔和的光辉。
皇帝与净明相互寒暄几句,也不说让净明休息一下,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前往法场。
为太子祈福的法场。
早在前几日就布好了,只等着主持法场的人到场。
跟着樊恒召,司灵等人坐在法场周围的高地上,看着法场中间的念念有词的净明。
太子作为这场法事的另一名主角,此时也站在法场之上,只是身影相对净明来说,显得瘦削和虚弱许多。
司灵看着太子樊联元。
他顶着这样一副身体,病恹恹的,是第一个前往路府看望路璟清的人,这任谁不说一句太子体恤臣民。
但知道是太子勾结鬼修把路璟清掳走之后,司灵只想说一句:好家伙。
好家伙,权利熏心了吧。
自己做的孽,没想到受害人有朝一日还能回来,想必是坐都坐不住,便要来路府探探虚实。
拖着这样的一个身体,参与政治旋涡,真的是辛苦他了。
这场祈福之后,他的身体应该会好许多吧?
只是,他是怎么病的?
司灵依稀记得,皇帝当时在墟云山好像是说,太子一病多年
娘胎里带的病,还是后天?
司灵看向她身旁的樊恒召。
他脸上挂着笃定的笑意,似乎早就知道这场祈福的结果。
司灵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的病,不会与樊恒召有关系吧?
如果净明祈福有效,倒还好说,要是净明连续祈福好几天,太子的身体却没有一点的恢复,那可怎么办?
慧广法师圆寂了,现在的墟云山并没有厉害的大能撑场子。
皇帝现在根本就不需要给墟云山留面子
不,应该是说,任何势力都不需要再给墟云山留面子。
想必这段时间,墟云山的日子并不好过。
司灵的目光从樊恒召身上移向法场中间的净明。
看着中间那个灰黄色的身影,司灵眼神略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