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火力全开,然敌军人多势众,一批倒下,又有一批补上,仿若汹涌海浪拍击海岸,层层不绝。
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几欲窒息。因敌人数量太过庞大,这一百米的步炮协同安全距离,虽令敌军死伤惨重,但仍有部分敌军成功突入工事。
我方战士见敌军进入工事,当即停止攻击,迅速死死捂住耳朵,张大嘴巴。随着同一水平线上的诡雷齐声炸响,那威力仿若天崩地裂。大地剧烈颤抖,沙石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形成一片巨大的烟尘幕布。
我虽有所准备,亦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只得用力揉着太阳穴,试图尽快恢复清醒。
我侧目望向指挥所的几位同志,他们亦是满脸痛苦之色,有的甚至站立不稳,身体摇晃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我心中了然,这第一道诡雷设置的数量过多,威力远超预期。
我奋力望向我方战士,发现众人亦受音浪共振影响。有的战士面色惨白如纸,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一道道青筋;有的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呼吸急促得仿若拉风箱。好在距离爆炸点较远,
战士们逐渐恢复过来,旋即拿起武器准备继续战斗。处于爆炸点中心的敌人,大片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肢体残缺不全,有的甚至被炸得面目全非,已彻底丧失战斗能力,被炸得血肉模糊,整个爆炸区域硝烟弥漫,血雾弥漫,随风飘荡,缓缓沉降。
不一会儿,我方战士已全然恢复,而敌军因靠近爆炸点过近,多数已失去作战能力。此时,我方战士集中火力,趁敌军后续部队尚未赶到,对敌军展开无情屠杀。
敌军后续部队因跟进步伐过紧,亦受爆炸波及,战斗力大打折扣。我方战士不顾敌军是躺倒、蹲下还是站立,只要未投降,便持续攻击。
子弹如飞蝗般穿梭在工事中,撞击在墙壁上溅起阵阵火花,那火花在昏暗的工事中闪烁,映照出战士们坚毅的脸庞。我望向工事,里面鲜血如溪流般淌动,内壁鲜血淋漓,碎肉粘连其上,随血液缓缓滑落,那血液汇聚在地面,形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小水洼。
此刻战场局势已然演变为我方单方面的屠杀,直至敌军后方未受严重波及的部队涌来,再次冲入工事。
因视角优势,我方战士处于高处且有掩体,敌军虽进入工事,却仍处于劣势,我方攻击未曾停歇。
敌军在工事中不断触发诡雷,残肢断臂四处飞溅,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在狭窄的工事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但敌军毕竟人多势众,依旧拼死向前冲锋。
此时我已洞悉,对方定是接到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在今日攻克此据点。然此刻他们已然深陷进退维谷之境,前方有诡雷阻拦,后方有我方机枪封锁。
这场战斗持续良久,直至敌军将所有诡雷全部踩响,此乃我投身军旅以来,自血战湘江后所见最为惨烈之战,只是主角已然变换,此刻我方仍占据上风。
此时敌军已冲锋至近处,近处的战友们已与敌军短兵相接,此刻便是真正的狭路相逢,比的便是两军谁之意志更为坚韧。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动地,每一次武器的碰撞都迸发出火星。
经此一战,敌军部队已被打得残破不堪,冲到最后的敌军已所剩无几,且士气全无。我方战士如狼似虎,冲入白刃战阶段。
战斗从中午持续至天黑,战士们的衣服皆被鲜血浸透,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与鲜血的土地上。
直至双方军人皆有因力竭而瘫倒在地,毕竟此刻仍在我方阵地,我方战士见有力竭的同志,便会在狭小的通道内将其迅速拖出,那通道中满是鲜血与杂物,战士们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而敌军力竭的军人,因缺乏有效领导组织,有的竟被自己人踩踏得惨不忍睹,身体扭曲变形,发出微弱的呻吟。
时间缓缓流逝,敌军所剩无几,对方军官见大势已去,已然悄然散去。我见敌方将领皆已撤退,仅剩下数十名尚有骨气的军人仍在负隅顽抗。我令数名战士向敌方军人高声喊道:“你们的将领已经放弃你们了,扔掉武器,可保性命。”
我见这些军人中已有动摇者,但亦有骨气极硬者,竟以自杀式冲锋直入我军阵中,被我们用刺刀当场刺死,那刺刀刺入身体的瞬间,血花飞溅。我对这种军人由衷敬佩,能坚持至此仍不投降者,皆为有骨气之人。
但随着士兵一声声劝降,这些军人亦知无力回天,继续冲锋唯有送死,终是停止了攻击。我见他们开始犹豫,立即令士兵改口高呼:“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
双方此刻皆停止攻击,我赶忙让小鬼取来简陋扩音器,对这数十名敌军喊道:“如今局势已然明朗,胜负之势渐趋分明,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徒增伤亡与悲戚。放下武器,归顺而来,我们可保你及麾下众人周全,共寻一条和平之路,日后回首,亦不会因执念而悔恨余生。”
我这几句话仿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人听闻后,皆纷纷扔掉武器。至此,这场血战终以我方胜利而落下帷幕。
战士们亦是精疲力竭,无力欢呼雀跃,指挥所里的几位将领此刻才长舒一口气。我吩咐手下将士,定要善待这数十人敌军,此数十人亦是英雄豪杰。
再看战场,鲜血从工事内流淌至外,在地势低洼处汇聚成小泽或水洼,那小泽中满是破碎的武器与残肢,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心下断定,这伙军人必是校长的嫡系部队,若是军阀部队,在遭遇诡雷区域时恐早已作鸟兽散。此刻我亦疲惫不堪,仍下令张元和赵根生继续对敌军进行麻雀骚扰,绝不给他们丝毫喘息之机。
实则我亦在等待侦查兵传回消息,探寻敌军粮食所在之处,如此既能尽快结束战争,又能减少我方损失。此役,我称之为绞肉机之战。但我深知,对方兵力依旧雄厚,此刻战争不过才刚刚拉开序幕,后续敌军会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