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丽容城,舟车劳顿的宫千秋,牵着妹妹下车。
“泠月啊,你乖一点,不要闹,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月神听着这话笑了,反问道,“难道我还不乖么?”
这话宫千秋没法接,自然也就没法答。
月神还在笑,有些收不住的架势。
“哥,你怎么不说话?”
宫千秋能说什么?他妹妹闯下这滔天大祸,妹妹疯了,可自己又没有,所以得打工还债,估计好几百年,不好几千年,都还不上。
他想哭啊!
思索半晌,他才说。
“泠月啊,快别笑了,怪不好的,女孩子不能那样笑,会很失礼的。”
月神听见这话,果然不笑了。
得,规矩,限制又来了。
她瘪着嘴,一脸不开心,“哥,那我不笑了,还不行吗?”
宫千秋轻轻的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头顶,“嗯,泠月真乖,走,咱们进去吧”
宫千秋一路牵着妹妹进城,去了城里最好的医馆,看大夫。
月神一看医馆两个字,就有些变了脸色,不自然道,“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又没病。”
宫千秋一脸为难,都要哭出来了,“泠月啊,你别闹,乖乖看大夫,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月神一脸不情愿,扭捏挣扎着,“哥,我不要看什么大夫,哥,你快放开我。”
宫千秋能放开她么?当然不能,他死死的拽住自己妹妹,冲内喊道,“快来人啊,小民的妹妹她疯了,烧了烈魔城,你们再不制住她,她又要跑出去闯祸了。”
什么?疯成这样式儿,着实叫杏林春馆的坐堂大夫一惊,连忙快步走出。
月神挣扎得更凶了,“哥,我真没病,你快放我走,我不想看大夫。”
眼瞅着大夫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心想逃的月神,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一掌挥出去,宫千秋本能的躲闪,手一松,月神一个转身,得了自由,跑了出去。
杏林春馆的大夫走出来,见这一幕,连忙叫学徒去追。
“这位兄台,你也别担心,你妹妹跑不了多远的,疯成那样式儿,定然是要关起来,治一段时间的。”
宫千秋没有多待,冲大夫拱手,就走小路去截住妹妹,免得妹妹出去再惹祸。
月神好不容易摆脱掉那群穷追不舍的学徒,进入一条人不多的巷子,就看见哥哥站在那里。
“泠月,乖啊,别跑了,跟哥哥回去看大夫,才会好。”
月神冲他摇头,一脸不愿,“哥,我没病,看什么大夫,我好着呢,你快让开,放我离开这里吧!”
只见宫千秋一挥手,杏林春馆的学徒们,就从四面八方,团团围住了犯病的月神。
月神无奈之下,只好施展法术,震开这些人,往别的方向跑去。
当然了,这些学徒,自然也要去追,让这样一个大疯子跑出去祸害人,他们还要不要工钱了?
就这样,月神慌不择路,横冲直撞,跑在大街上。
丽容城这里,太古怪了,叫月神一身法力,只能使出来那么一点点。
看来,这座城市,不容有术之人。
所以绝对不能被这些人抓到,不然就糟糕了。
可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么?
杏林春馆那些豢养的狼犬,被放了出来,很快就追上了月神,咬住她的裤脚,不许她跑。
月神跑这一路,也累了,蹲下来,跟这些小动物互动,摸摸它们的脑袋,给它们顺毛。
狼犬们趴在她旁边,围成一圈儿,等着那群学徒赶上来。
学徒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你这疯子,还挺能跑”
待缓过来,领头那个,走近,冲宫泠月尽量语气温和的说道,“跟我走吧,大夫会治好你的,别担心。”
月神站起来,看向他,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想哭,眼圈红红。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有很多话想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
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就是辜负别人姑娘的负心汉。
聂木,摸摸头,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姑娘,你怎么了?”
就连狼犬们都敏锐的感知到了漂亮姨姨的不对劲,发出那种鸣叫。
月神连忙移开视线,去安慰这些小动物,“月儿没事的,别担心。”
狼犬们歪着脑袋看向她,一脸迷惑,可漂亮姨姨明明那么伤心,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实在是难过到了极点,再也叫人无法忽视。
聂木正要伸手去安慰她,就看见师傅的马车,缓缓停靠,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葛大夫掀开帘子,看向宫泠月,“姑娘,你还跑么?”
月神冲他摇头,“不跑了,不过,大夫,你要答应月儿一件事情,让他来侍奉月儿的汤药,不然,换了旁人,月儿一字不听一字不信一口不喝的。”
葛大夫明白,宫泠月说的是谁,没想到,这疯丫头,竟然看中了聂木。
可记挂她的病情,也担心她再疯下去,会做出更多坏事来,于是他答应了,“好,老夫答应你,就让他来侍奉你的汤药,上车吧”
月神回头看向他,依依不舍,最后还是上了车。
狼犬起身,跟着马车一道远去。
聂木的那些兄弟伙,一脸你可以啊的表情,跟他勾肩搭背,“好兄弟,你行啊,这才多久,就有一个大美人看中你,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请咱哥几个”
一路嘻嘻哈哈的,往杏林春馆方向走去。
聂木一脸呆滞,根本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他只是,看她那么难过,自己的心就很疼很疼,很想去抱抱她,安慰安慰。
仅此而已,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