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景仁宫出来,看到景仁宫外已经站了不少花房的小太监。
看来今日安陵容是有备而来。
管不了这许多,我朝着钟粹宫走去。
今日安陵容往御前一告,事情来得如此急剧。
那我是不是应该加上一把烈火,将后宫中的肮脏今日都付之一炬?
若是孟静娴知道今日在景仁宫的桩桩件件,沛国公府上下已经脱不了罪责,会不会也出来反咬一口皇后?
想来安陵容在孟静娴的眼里视为皇后党派,恐怕今日安陵容上景仁宫告状这件事孟静娴若是得知,内心会以为皇后指使。
若是孟静娴能以夹竹桃花攀咬皇后杀了纯元先皇后,那么今日,后宫中的阻碍将会全部清楚!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嗯,不错。
大年初一,真是个好日子,我越发期待了。
一想到离我出宫又近了一步,我心内快意无比。
思绪之中到了钟粹宫,秀玉不在门口。
我打了帘子入内,秀玉懵了一瞬,只见钟粹宫内也将里面稍微布置了,只留下黑色白色和素色的东西。
我看着秀玉,说道:“皇上命我来请静嫔娘娘。”
秀玉一怔愣:“可我家娘娘还在小月子中,又如何能出去呢?”
我笑着说道:“秀玉,我也只是传话的。”
“静嫔娘娘可在里间?”
秀玉点了头之后,我朝着钟粹宫内室走去。
一进内室就看到孟静娴正躺在榻上,看着一本古籍,我笑着上前请安:“奴婢给静嫔娘娘请安。”
孟静娴看到我来,神色微变。又问道:“浣碧,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我站在榻前看着孟静娴说道:“静嫔娘娘,皇上有令,命奴婢请了娘娘去景仁宫呢!”
孟静娴捏着古籍的手指略微发白,复又反应过来问道:“浣碧,都有何人在景仁宫中?”
我看着秀玉上前给孟静娴穿上衣服,轻轻回道:“景仁宫中有梨贵人还有沛国公夫人,敬妃娘娘以及博果尔亲王福晋。”
孟静娴若有所思,又不经意的问道:“浣碧,命妇们可都出宫了?”
“梨贵人在坐小月子怎的去了景仁宫?皇上可在景仁宫?”
我站在榻前只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等着孟静娴穿戴好,我们几人一路走向景仁宫。
孟静娴突然说起:“秀玉,我还是觉得有些冷了,不如你回去帮我再拿个披风来。”
我转头看着孟静娴,孟静娴笑着说道:“浣碧,我还在小月子里,不得不为了身体多想些。”
我看着孟静娴如此,想来孟静娴发觉有异,想让秀玉回去干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只见孟静娴看向我:“浣碧,你先回景仁宫,我在这等等秀玉,待会再来,不会耽搁太久的。”
我听完,心里想着看来孟静娴要布局了,正好,我也需要找个人将这些口风递给孟静娴。
正好秀玉回去肯定是要打听的,是时候透露皇后杀了皇后的口风了。
孟静娴,给你递上一把利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啊。
我回景仁宫的时候刚好有个小宫女从我身边路过,我笑着拦下了。
小宫女有些害怕,喊了句:“浣碧姑姑!”
我笑着说:“你不必害怕,我正要去景仁宫回话,你若是得空去内务府找一趟珍珠姑姑,养心殿宫女的簪花不知为何少了几个。“
“让她得了空闲帮我送几个过去可好?”
小宫女听完,忙不迭的点头。
我不忘又叮嘱一句:“你脚程快些,告诉珍珠姑姑一声,看这天色风要起来了,别再耽误了!”
我看着小宫女转身朝着内务府走去,转过身,步履轻快的朝着养心殿走去。
珍珠得到消息,自会明白如何去做的。
景仁宫内,烛火通明。
我打着帘子入内的时候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安陵容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沛国公夫人不知为何,脸上有五个手指印子。
博果尔亲王福晋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皇上此时正端坐在景仁宫上首,朝我身后看了一眼。
我会意,上前轻声说道:“静嫔娘娘还在小月子中,走到中途说要让秀玉给她取个披风。”
“奴婢无法拒绝,也不敢说出此间事,只能任由静嫔娘娘等会儿前来。”
“但奴婢话已经传到,想来静嫔娘娘一会便会来了。”
皇上点了点头,景仁宫内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门口有掀动帘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局面。
只见孟静娴披着一个素锦缎子披风,神色苍白的进来。身后还跟着秀玉。
孟静娴入内给皇上和敬妃行礼。
皇上一见到孟静娴,怒不可遏,冷声道:“跪下!”
孟静娴看了眼皇上,并未多言,跪在了地上,眉眼间露出一股倔强:“皇上,这是为何?”
皇上冷眼看着孟静娴:“为何?”
“朕竟不知你如此大胆,居然胆敢谋容儿腹中孩儿?”
“送花的小太监指认,先送去钟粹宫的百合,秀玉两盆都动过!”
“上面都有洒落的夹竹桃花粉!”
“你是不是因为和容儿有怨,怀恨在心,才做下此等事?”
孟静娴正准备说些什么,皇上说着说着怒上心头,上前一巴掌打到孟静娴的脸上:“朕问你,太后喝的药中,你掺入了什么?”
我听到皇上说此话,心内惊讶。
看来我离开景仁宫的时候,安陵容将什么都说了。
卫临曾告诉我,太后的药中被人动了手脚,药都是一样的,但分量足足多了两倍。
是药三分毒,这些药都是在一个新进太医院的太医那里开的。
这些事情我之前找人透露给了安陵容,看来安陵容今日,势必要扼杀了孟静娴了。
也是,安比槐全府,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
每个人都有底线,孟静娴这是动了安陵容的底线了!
我看着孟静娴在听到皇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灰败了一瞬。
终究没有掩饰好自己的神情,看向皇上:“你,你都知道了?”
孟静娴坐在景仁宫的地面上放声大笑:“知道了也好,知道了也好!”
“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我爹娘没有任何的关系,皇上今日处置我一人便可,还请皇上放我娘亲出宫。”
皇上看着孟静娴的目光越发阴沉,“呵”了一声之后说道:“恐怕不行!”
“江来福,伍必行,押着沛国公夫人回去,刚刚朕如何说的就如何做!”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旁的博果尔亲王福晋一眼,只见博果尔亲王福晋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一言。
皇上又转头看向孟静娴:“你是怎么起了这等狼子野心的?”
“居然敢教唆毒杀太后?”
“还敢对腹中孩子下手?”
“恶毒无比,让朕作呕!”
孟静娴看着伍必行带走了沛国公夫人,看向安陵容的眼前带着怨恨。
整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就要上前撕打安陵容:“是你,贱人!”
皇上上前一脚踹开了发疯的孟静娴,护住了安陵容。
“静嫔,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嫔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