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声发问,小宫女的身子抖了一抖,头埋得更低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
叶澜依此时上前端详了小宫女的脸。片刻后惊讶说道:“呀,这不是景仁宫中的么?”
“嫔妾记得去皇后娘娘处请安的时候,见过这小宫女。”
叶澜依此话一出,周围嫔妃眉拧得紧,想说什么又看了皇后一眼,到底没有说出来。
我看着叶澜依,想不通叶澜依此言何意。
皇后身旁的剪秋上前细细端详了小宫女,又冲着皇后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也看到了剪秋这般动作,上前问了皇后:“这个宫女是景仁宫的?”
剪秋听得皇上问话,上前跪在地上作答:“回皇上的话,是。”
“这个小宫女是景仁宫的洒扫宫女,名唤绿衣。”
皇后则接过话把子,一脸疑惑看向绿衣:“绿衣,你去冷宫处做什么?”
帝后二人相继问话,绿衣有些欲言又止。
皇上指了指绿衣,冷声道:“说,给朕如实的说。”
绿衣在地上磕了个头:“奴婢,奴婢确实是景仁宫中的洒扫宫女。”
“奴婢,奴婢今日去冷宫是闲逛到那里,并,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绿衣跪在地上神情闪烁,说话间有些遮遮掩掩,还看向皇后。
皇上见此情景,也随着绿衣的表情看向皇后,眸子间漆黑如水,让人看不透。
皇后的表情有些微妙,但到底没有出言训斥绿衣。
剪秋看向绿衣,欲言又止。
我看得更是一脸茫然。
叶澜依上前福了福,直勾勾的看向皇上:“看这宫女说话神色,应当没有说出来真话。”
“皇后娘娘站在此处,这小宫女怎么敢说出真话?”
皇上眸子更是阴暗:“你今日若不说实话,朕自会去查。若查出来的和你所说不一样,你包括你宫外的九族”
绿衣听到这句话,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又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对不住了。”
“奴婢说,奴婢说。”
绿衣此话一出,皇上看向皇后的目光越发的冰冷。
绿衣在地上抽泣了一声:“奴婢是景仁中的宫女,昨夜皇后身边的剪秋姑姑深夜找到奴婢,要奴婢今日去冷宫边上放一只风筝,要确保风筝掉落冷宫。”
“奴婢本来还疑惑,但剪秋姑姑发话,奴婢不敢不从。”
“刚刚奴婢听说冷宫中的端贵妃薨了,奴婢心中害怕,便去冷宫旁边看看。”
剪秋指着绿衣,有些气急败坏:“绿衣,皇上皇后娘娘均在此,你怎敢如此胡言乱语?”
皇上冷眼看了剪秋一眼,剪秋瞬间不敢多言。
复又问道:“剪秋让你去哪里放的风筝?
绿衣看了皇上一眼,复又快速的低下了头:“是,是冷宫的西边宫墙。”
皇上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俞锦民:“端贵妃住在哪边?”
地上跪着的俞锦民作答道:“回皇上,正是西边宫墙。”
皇上的手指下意识要在自己的祖母绿扳指上摩挲,却摩挲了个空。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沉声道:“浣碧,你去,去冷宫之中看看,是否有风筝?”
我上前应是,离开的时候看见凝嫔满脸激动,不着痕迹的朝她摇了摇头。
也没管凝嫔作何反应,脚步急促的走出翊坤宫。
今日桩桩件件,不论如何,倒像是直指凝嫔而来。
就怕凝嫔情绪上头,被人当了靶子。
事情尚未清晰,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今日在翊坤宫中,叶澜依的表现让我有些发懵。
前世的叶澜依一心只扑在果郡王身上,什么都勾不起叶澜依的兴趣。
但叶澜依今日为何会无端说起那宫女是皇后宫中的人?
难不成是皇后看见凝嫔所出的小公主小阿哥今日洗三,先用安陵容有孕吸引了众人眼球。
让安陵容出了一波风头,然后再通了风声给端贵妃,端贵妃见出冷宫无望,狗急跳墙,不想让翊坤宫好过?
但今日之事,观皇后心机,若真是皇后所为,怎么还能留着绿衣?
我带着满腹的疑虑一路走向冷宫。
此时冷宫前还有驻守的侍卫。
见我上前,恭敬的说了声:“浣碧姑姑!”
我笑着点点头:“奴婢奉命来看看,皇上对此事多有疑虑。”
侍卫点了点头,推开了冷宫的大门。
随着冷宫大门发出的沉闷声,我看到冷宫之中都是一个个疯妇,有的成群在地上晒太阳,有的在对方的头发中聚精会神的翻找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之后眼神一喜,将一个黑不溜秋的虫子放入嘴边嚼了嚼,复又聚精会神的找了起来。
还有的耳边簪着一朵看起来已经枯萎了很久的,看不出是何品种的花。
在冷宫的杂草中翩翩起舞,只不过这舞姿有些一言难尽。
我看到眼前的这些情景,心中有些震撼,又在心中盘算,找风筝肯定不能我一个人去找,还是人多些好。
就怕叶澜依今日这招是连我也算计了去,叶澜依被我嘲讽了多次,我还是要防着些的。
许是我迟疑,又或是我眼中的震撼。
看守的侍卫挠了挠头,笑道:“我都忘了,浣碧姑姑在养心殿中当差,到底是没见过这般情景。”
“有些害怕,那不如让我跟着浣碧姑姑一道可好?”
我看向看守的侍卫,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又福了福:“那便多谢小侍卫了。”
“不知如何称呼?”
冷宫看守的侍卫看起来不大,笑了笑说:“我姓李,单名一个忠。”
我笑了笑:“李忠侍卫。”
那看守的小侍卫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和我一道走进了冷宫。
我看了看方向,抬起裙裾,怕被杂草刮乱,一路行至西边的宫墙处。
在西边的宫墙细细搜寻,搜查无果。
想到会不会是让人捡走了?
如果是绿衣所言为真,那么很有可能是风筝送的口信,那应该会在!
我眯了眯眼睛,那应该就会在端贵妃的房里。
想到此处,我转头看向李忠:“端贵妃的遗体可已经送了出去?”
“端贵妃住在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