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的瓜尔佳文鸳也站起身子,眸子间透露出一股喜色。
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皇上的身后。
而我不远不近的跟着皇上,心下玩味十足。
瓜尔佳文鸳今日这告,我可不能让她输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咸福宫走去。
到达咸福宫中,皇上看向咸福宫正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又低下头冷哼了声。
转头便向着咸福宫偏殿走去。
咸福宫的偏殿大门此时此刻依然未开。
门内的墨画听得响动,打开了咸福宫的大门。
看到门外如此多的众人,回过神来:“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祺嫔请安!”
皇上神色淡淡,无视墨画,直接进了咸福宫偏殿内室之中。
此时的甄玉娆在咸福宫偏殿内室的床榻之上,头上戴着个抹额。
看到皇上进来也怔愣得忘了将抹额取下。
咸福宫偏殿之中还有些淡淡的难闻的味道。
甄玉娆瞪大了眼睛,掀开了被子,只着中衣,从床榻上下来:“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鼻子,看向甄玉娆。
我在皇上的身后内心偷笑,一直以来甄玉娆在皇上展示的都是无比精致和恰到好处的天真。
今日这般倦容,皇上倒是从来未曾见过。
以色伺人者,必定色衰而爱驰。
皇上径直走向上首,挥了挥袖子,坐了下去。
沉声看向一旁的瓜尔佳文鸳,指了指:“你来,把这事说一说。”
瓜尔佳文鸳应了声是,于是跪在了咸福宫偏殿。
身后的晴柚拿出一方锦帕,将锦帕打开,里面是一些药渣。
瓜尔佳文鸳指着锦帕上面的药渣说道:“这是嫔妾今日路过春禧殿和咸福宫的墙角隐秘之处,发现的。“
“嫔妾已经去了内务府找了章院判看过了。”
“章院判说是。”瓜尔佳文鸳顿了顿,扶了扶鬓边复又说道:“章院判说是避子的汤药。”
“嫔妾生怕听岔了,又请了太医院的卫太医看了看。”
“都说是避子的汤药。”
皇上看了我一眼,我上前将晴柚手上的帕子拿过来呈现在皇上跟前。
皇上也没接,只是眉毛轻蹙,看向甄玉娆。
甄玉娆看了看瓜尔佳文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复又很好的掩饰住了。
在地上磕了个头:“回皇上的话,嫔妾未曾。”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看咸福宫的脉案。”
我在皇上身后站着,心内想着,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甄玉娆跪在咸福宫偏殿的地上。
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不知何时,皇后扶着剪秋的手已经来了咸福宫偏殿。
江福海在门口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江福海声音散去,皇后身着玄黄色的旗装,扶着剪秋的手进入了咸福宫偏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后福了福站起身来,面对着皇上疑惑的目光。
皇后得体的笑着解释道:“臣妾听说皇上去看静嫔妹妹,本打算也去看上一眼。”
“谁料到了钟粹宫,钟粹宫的宫人来报说皇上已然走了。”
“遣了剪秋去问,才发现皇上居然改道咸福宫了。”
“臣妾怕祺嫔惹怒皇上,于是便跟着过来了。”
皇上点了点头,抿了抿嘴,朝着皇后招了招手:“既如此,你也顺便一道听听吧。”
皇后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走向咸福宫偏殿的上首。
我站在皇上的身后看着地上跪着的瓜尔佳文鸳,看向皇后的目光带着感激之情。
心想着皇后这一手玩得真是巧妙。
哪里有什么怕瓜尔佳文鸳鲁莽,其实是珍珠吩咐景仁宫和剪秋交好的宫女适时的透露了这个消息罢了。
皇后着急来摁死甄玉娆的罪责,但同时又卖了瓜尔佳文鸳一个好罢了。
皇后的到来,让瓜尔佳文鸳觉得有了倚仗,瓜尔佳文鸳更是挑衅的看了一眼甄玉娆。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发现滢嫔偷摸的喝了避子汤药。”
“还有那春禧殿的叶常在。”
皇后接了瓜尔佳文鸳的话把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哦?”
“祺嫔,这话可不能乱说。”
“身为后妃私自喝避子汤药,这可是大罪。”
“要知道皇上广开后宫,就是要为大清绵延子嗣。”
“滢嫔,祺嫔说的可是事实?”
皇后话锋一转,敛了笑容看向甄玉娆。
甄玉娆看向皇后,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未曾!”
“嫔妾也不知今日之事。”
甄玉娆眼角带泪,惹人怜惜,但皇后到底不是皇上。
皇后笑了笑,看向皇上:“皇上,臣妾以为今日这事,涉事嫔妃事关汉军旗和满军旗。”
“想来此事必须要公平公正!”
“皇上您看呢?”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皇后说得极是。”
皇后看着地上的甄玉娆,笑着吩咐了一声:“剪秋,你去太医院找余太医来此便是。”
剪秋应了声是,便去了太医院。
我在皇上身后站着,内心想着这皇后看来已经安排好了。
太医院的余太医是太医院新进的太医,看来是皇后的人。
如此也好,省得牵扯到了卫临。
只不过不知卫临有没有更改咸福宫的脉案,若是更改了,还有可能暴露卫临。
我心下有些焦虑,若是卫临暴露了出来,恐怕不能待在太医院了。
剪秋走后,皇后看向瓜尔佳文鸳问道:“祺嫔,你说春禧殿的叶常在也喝了避子汤药?”
瓜尔佳文鸳看向皇后,认真点了点头:“回娘娘的话。”
“正是!”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咸福宫偏殿,笑着看向皇上:“皇上,不如就将你身边的浣碧借臣妾调遣一番可好?”
“让浣碧去一趟春禧殿罢,也喊了那叶常在来咸福宫一趟。”
“即便是常在位份,臣妾身为中宫,也是要公平公正的,切不能有冤案的发生。”
皇上听完皇后的话点了点头,一个眼神示意,我轻轻点头,退出了咸福宫偏殿。
我正愁没有空去通知卫临呢,找了个珍珠安插在咸福宫之中的小宫女。
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荷包。
小宫女接过荷包,点了点头。
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我吩咐小宫女找一趟卫临,说一声病已然好了,不需要药了。
想来卫临能领略到其中深意。
左不过一句话,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碍。
转过身子,我向着春禧殿的方向走去。
几个小太监正在宫道上修剪多余的枝条。
是啊,树枝都要修理,更何况人了。
我冷笑着朝着春禧殿中走去。
春禧殿中的小宫女见我来了纷纷向我行礼:“浣碧姑姑好。”
我点了点头,一个小宫女会意的进了春禧殿通报。
霁月从内里出来,看着我笑了笑。
我也回以她笑意:“霁月,一会若有事,你二人就说不知道,咬死了。”
“叶常在不喜你们伺候在旁,总是一人独来独往。”
“若等会你少不得受罚,但应该不会太大。”
“熬过这一遭,我和你珍珠姑姑都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霁月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又转过身去春禧殿内里请出来叶澜依。
叶澜依今日穿了薄荷绿的宫装,外面还笼罩了一层“香罗纱”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若美人的眉眼不要这么冷,应是更好了。
叶澜依双手环在胸前,眼皮轻挑:“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