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声音在翊坤宫响起:“浣碧,朕有话问你!”
“你是朕御前的人,今日瑛贵人告到御前!”
“说你是甄远道的私生女,应该跟着甄远道一块流放宁古塔!”
“是也不是?”
皇上的问话带着帝王的威压,我跪在地上心惊。
江沁水来告发我?果郡王如今不能入宫,江沁水如何就有这么大的手笔?
能知道这个秘密?
我余光看了眼甄玉娆,甄玉娆的动作倒是快。
江沁水能知道并且今日告发到御前,少不得有甄玉娆的手笔。
江沁水受果郡王恩惠,知道果郡王和甄嬛的事情。
甄远道被流放宁古塔,苏培盛在我去果郡王府施宫刑的时候便陪着皇上。
想来今日之事,是苏培盛和甄玉娆,江沁水一块定的。
甄玉娆明着是冲着凝常在来,实是想用江沁水当最后的杀招。
只不过可惜了,刚刚怀孕就敢牺牲孩子来对付我。
看来甄玉娆气狠了吧。
想来也是气狠了。
甄玉娆和我的对峙中,桩桩件件都是我棋高半子。
我不声不响一个外室的女儿手刃了甄嬛,做了那甄府一家流放宁古塔的环扣。
甄玉娆性子比甄嬛更高傲,不止自负美貌还自负聪慧。
想来很不好受吧?
但比起狠毒,甄玉娆比甄嬛更让我刮目相看。
孩子都可以不要,壮士断腕,也要置对方于死地。
我心中快速闪过无数念头,想了想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和甄大人府上无关!”
甄玉娆在旁边微微一笑:“皇上,应该是瑛贵人弄错了,嫔妾在府上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皇上面目微沉,甄玉娆上前摇晃了皇上的袖子:“皇上,别生气了。”
“嫔妾年纪小,弄岔了。想来凝常在应该不会怪罪嫔妾的。”
“嫔妾在深宫之中也只有皇上一个靠头了。”
皇上看向甄玉娆,甄玉娆眸子秋水盈盈,皇上面色稍微柔和了一些。
江沁水跪在地上,举着手指:“嫔妾所说绝对没有任何错,还请皇上明鉴!”
我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心内对着自己说,浣碧。
好好表现,今日便是你与甄家脱离关系的事成之日。
甄玉娆,若是你得知你今日又做了我的跳板,你又该如何呢?
我真是等不及了,什么时候能在你脸上欣赏到除了甜美笑容之外其他的表情。
比如:惊惧和哭泣?
我看向皇上,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和甄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奴婢今日说句肺腑之言,还请皇上切莫怪罪。”
“若奴婢真是甄远道的私生女,奴婢为何到现在还只是个奴婢?”
“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敢问皇上,在我大清。”
“三妻四妾又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假如奴婢就算是甄远道的私生女。”
“甄远道为何要将一个私生女以小姐之身做婢?”
“且奴婢还有一问,瑛贵人又如何得知内里之事?奴婢没记错的话,瑛贵人是果郡王府送入宫的吧?”
“奴婢记得初次见瑛贵人之时,瑛贵人还向奴婢打听过莞贵人。”
“嗯?是也不是?”
我跪在地上条理清晰一条条的罗列心中所想。
看着皇上面上越发的阴沉。我心中无比快意。
说啊,江沁水,你怎么不说了?
你真是蠢笨如猪,两世进宫都没有半点记性。
我刚刚说的话勾起了皇上对江沁水的不满。
江沁水和我打听莞贵人,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江沁水入宫之时,果郡王就和甄嬛有染?
是不是代表着皇上的绿帽子也不知道戴了多久了?
甄玉娆,你怎么不说啊?
说啊。就说甄远道和一个罪臣之女生下了我。
怕被别人发现藏在了自己府中。
我有办法脱身,甄玉娆今日若说出口这话,甄玉娆自己还得掂量掂量甄远道和云辛罗到底能不能活?
且不说甄远道用权利和罪臣之女有染,还生下女儿。
况且有甄嬛和果郡王私通珠玉在前,甄远道全族都少不得要被诛杀。
哈哈哈哈,我阴暗的想着,玉娆妹妹,这是要拉着整个甄家给我陪葬。
江沁水看到皇上面目阴沉,动作并没有收敛。
不断的在地上磕头:“皇上,嫔妾能够证明浣碧就是甄远道的私生女。”
“浣碧此人,心机深厚,阴暗无比,还请皇上明鉴。”
“嫔妾读过医书,若是有血缘关系的二人,不论父母或者姐妹。”
“都可以用滴血验亲来检查,还请皇上让滢常在和浣碧滴血验亲来证明。”
“若浣碧真是甄远道的私生女,还请皇上也将浣碧发往宁古塔!”
江沁水此言一出,我预感到皇上要震怒。
马上低下了头。
皇上此人最忌讳后宫和前朝有联系,江沁水不过后宫一个小主,最重要的是。
江沁水居然在教皇上做事,这种事上,江沁水比之甄玉娆可差了太多了。
我若是江沁水在后宫之中,肯定夹着尾巴做人。
等果郡王这事情一过,再承宠,生个一儿半女,此生不就有盼头了么?
皇上阴冷的声音在翊坤宫中响了起来:“ 好!好!好!瑛贵人说的甚为不错。”
“章院判!”
“瑛贵人说的可对?”
章院判跪在地上,抿了抿嘴唇:“回皇上的话,微臣,微臣”
章院判吞吐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我跪在地上目光闪了闪。
想来章院判现在心里面恨死了江沁水吧,可不是么?谁想沾染上如今的果郡王?
江沁水没脑子,章院判可不是,能在太医院当院首到如今,难不成靠的真是医术?
皇上看了眼章院判的反应,又指了指卫临。
卫临避无可避,只能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瑛贵人所说确有其事。”
“微臣曾经在医书上也看到过这件事,有血缘关系之人,不论父母或者姐妹,血液都可以在水中融合。”
皇上点了点头喊道:“苏培盛!”
苏培盛会意退了下去。
我腰板越发挺直,恭敬的磕了个头说道:“皇上,奴婢在御前行走,今日之事。”
“奴婢愿以身佐证,还望皇上明鉴,瑛贵人是后宫的小主,奴婢不敢以下犯上。”
“但奴婢在养心殿当差,还请皇上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后,能为奴婢做主。”
说完了以后,我深深一拜。
为人奴婢者,就应该如此,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但我是御前的奴婢,若是受了冤枉求皇上做主那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见我如此轻轻点了头:“浣碧,你放心!”
“你是朕御前的人,今日在这翊坤宫。”
“朕在这里看着,绝不会任由他人污了你去。”
皇上又看向江沁水:“瑛贵人,你今日告到朕的面前来,可知道事情后果?”
江沁水深深一拜,志在必得的笑了笑:“回皇上的话,嫔妾知道。”
“若嫔妾所说有假,还请皇上处置!”
翊坤宫一片寂静,我跪于下手看着甄玉娆的嘴角勾起冷笑,双目中散发毒蛇的冷意。
江沁水腰板也无比挺直,端得是志在必得。
只有凝常在坐在一旁,看向我眸子中有些心焦。
但又想起我的嘱咐,不敢发话。
苏培盛端着清水来得很快,一个琉璃盆中放着满满的清水。
我站起身来,朝着卫临笑了笑,取了卫临医药箱中的银针,将银针插入手指尖,一滴鲜血从我指尖落下。
瞬间滴落在清水之中。
苏培盛取了另外的银针,放到了甄玉娆的跟前。
甄玉娆看了眼皇上,秀眉微蹙:“皇上,嫔妾怕疼!”
皇上无奈,接过来银针,往甄玉娆的手上刺去,一滴鲜血也从甄玉娆的手指尖滴落在清水之中。
皇上眯着眼,看向那琉璃盆中的清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琉璃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