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本来在太后比对的时候还有些希冀,看到太后这番反应。
面色惊讶,往前爬着到那张信纸前,看完以后跌坐在地:“怎么会,怎么会?”
“这不是我写的,不是,皇上,你仔细比对一番啊,臣妾也不知为何。”
沈眉庄百口莫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太后又看向温实初,眼神凌厉:“温太医,你可有何话说?”
温实初捂着心口,看了看地上垂泪的沈眉庄。眼神闪了闪,又透出一种坚决。
“启禀皇上,此事不关舒妃娘娘的事,是微臣所做。”
“微臣听说舒妃娘娘在赏荷宴中读此词,微臣心生向往,找了宫外善于模仿笔迹的模仿了舒妃娘娘的笔迹。”
“放在了微臣的药箱之中,微臣知道此事微臣避无可避,还请皇上看在舒妃娘娘毫不知情的份上。”
“饶恕舒妃娘娘。”
我跪在地上,听着温实初的话语。
两世为人,温实初倒如前世一般,只不过前世是壮士断腕,勇于自宫。
这一世,又以命代卿卿赴死。
呵,被自己的深情感动?难怪会看上甄嬛那样的女子。
身为臣子,惦念皇上的后妃,凭借这一条,温实初诛个九族都不为过。
温实初祖上有在宫中为太医之人,因着后宫阴司,丧命深宫。
后来为着甄嬛,还是义无反顾入宫。
再后来,又与沈眉庄日久生情。
这情,只感动了他自己。
又不是和我一般,别无选择。
今日这情不求无事,求情恐怕
果然,温实初此话一出,皇上坐在咸福宫上首连连冷笑。
闭上了眼睛,半晌后:“苏培盛!”
“温实初即刻绞杀!”
在场的人均震惊,沈眉庄听到皇上如此说,伤心欲绝:“皇上,臣妾和温太医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求求皇上不要如此,放过温太医吧!”
“臣妾,臣妾什么都不要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看着沈眉庄,嫌恶的踢开沈眉庄的手。
“咸福宫舒妃丧子,伤心欲绝,暴毙身亡,此事等皇额娘寿辰结束,再行处置。”
我跪在地上听得皇上如此说,看来皇上打算等太后寿辰结束,秘密处置了沈眉庄。
对外的说辞是沈眉庄丧子,郁郁寡欢身亡。
全了天子颜面。
皇上此言一出,沈眉庄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君王。
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哈哈哈哈!”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皇上,还请皇上不要为难臣妾家里面的人。”
沈眉庄说罢便要撞柱前去,皇上看着沈眉庄,也没有上前阻拦,只是冷声道。
“明日是太后寿宴,你若让咸福宫今日染血,朕便来日,让你阿玛早日与你黄泉相会。”
沈眉庄听到皇上如此说,停下动作,靠着柱子上面慢慢的滑落。
皇上复又看向一边跪着的季惟生,冷冷说道:“钦天监副使季惟生,杖毙!”
季惟生跪在地上,欲说些什么,又深情颓废,不再作声。
想来皇上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季惟生不敢再说,生怕累及家人。
戴全跪在地上,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皇上回过头冷声吩咐:“浣碧!”
我站起来上前听差。
“这几日咸福宫正殿把守住,任何人不得出入。等到太后寿辰结束,便处置了罢!”
我恭敬作答道“是!”
皇上也没有管殿内众人,面上怅然若失,出了养心殿。
我跟在皇上身后,低垂着头。
转身去了宣武门,找了伍必行。
伍必行正在宣武门处当值,看到我去,笑道:“浣碧姑姑,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上前说道:“还请统领大人带着一队带刀侍卫,看守咸福宫。”
“仅守住舒妃娘娘处便可。”
“滢常在处不必去管。”
“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伍必行见我神情严谨,当即点了一队带刀侍卫,我笑了笑:“统领大人去咸福宫便好,奴婢自去当差了!”
站在宣武门处,我看了看远处,出了这道门,外面的世界真让人心生向往。
然后转过身,想着要去内务府一趟。
今日的事,已经把珍珠也牵连进来。
我眸子闪了闪,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正面迎头而上。
我到内务府的时候,珍珠的房间里面正有一帮小宫女,正围在珍珠身边,揉着眼睛垂泪。
“珍珠姑姑,你今日跪了这么久,你膝盖可疼?”
“珍珠姑姑,你对奴婢们真好!”
“珍珠姑姑,奴婢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好当差。”
我站在珍珠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小宫女围着珍珠关心的声音。
珍珠笑了笑:“得了,别围在我这里了,都去当差去吧!”
“好,珍珠姑姑,奴婢们晚间再来看你便是。”
小宫女们齐声应了,门内响起一阵脚步声,门打开了。
看到门外的我,都愣住,复又反应过来,齐齐行礼:“浣碧姑姑。”
我笑了笑:“听你们珍珠姑姑的,好好当差。”
“奴婢们也是人,没来由的欺负不必受着,也不要不吭声,出了事有你们珍珠姑姑和我呢。”
小宫女们都笑着:“是!”
接着又三三两两散去。
我入了珍珠房间,关上了房门。
珍珠没来由的笑道:“哟,我竟不知养心殿的浣碧姑姑还是个喜欢听墙角的。”
我没理会珍珠打趣,上前看了看珍珠的膝盖,再抬头,珍珠的目光和我对视。
眼中隐有泪光,还有欣喜。
我递了帕子过去:“还不擦擦你的眼泪,刚刚在小宫女们面前怎么强撑?”
“你可还好?”
珍珠接过帕子,看向我:“我没事,你呢?”
我轻轻摇头:“我也无事。只是珍珠,有些对不住你了,还是将你拖了进来。”
珍珠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转过头又轻轻打了我一下:“你浑说什么?”
“什么你拖了我进来?”
“那延禧宫的祺贵人这么对待内务府的小宫女,我身为掌事姑姑怎么能冷眼旁观?”
“能入宫做宫女的,都是在宫外吃苦的,要不就是宫内的包衣。左右身份都是低贱的。”
我上前坐在珍珠的身旁,听着珍珠如此说道,认真问道:“珍珠,你有没有想过,此后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