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会意默默退了出去,我站在皇上身侧,听着皇上和太后嘘寒问暖。
约莫一盏茶时间,钦天监正使戴全在苏培盛的带领之下来到寿康宫。
来到房内连忙见礼:“臣钦天监正使戴全叩见皇上,太后。”
皇上看了眼戴全:“戴全,近日天象如何?”
戴全站在正中央,两手一拱,躬身道:“皇上,臣近日观天象发现紫微星伴随着苍狼星入岁。”
“众所周知,紫微星乃福星,福星光芒四射,隐隐有落在东南角之势,想来东南角所在殿宇有宫妃怀孕。”
“但”
戴全有些犹豫,跪在地上。
皇上冷哼一声:“戴全,有话直说,事关大清国运,容不得你半点遮拦,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朕涉你无罪。”
戴全头伏在地上:“但近苍狼星主凶,臣看着这苍狼星近日来势头有盖过紫微星之嫌疑。”
“苍狼星应在西北角,臣不知西北角殿宇是否有宫妃怀孕。”
“福星若被灾星光芒彻底盖住,大清,大清危矣 !”
戴全把头低伏在地上,头上冷汗不止。
皇上面色阴沉,看向地上的戴全:“此言当真?”
戴全把头埋得更深了:“千真万确,臣夜观星象,福星已入世三月有余。福星出世,意味大清国运昌盛。”
太后听到戴全如此说,把头望向皇上:“西北角殿宇?碎玉轩莞贵人可是怀有身孕?”
“那东南角殿宇是谁?”
戴全摇摇头:“想必福星入世,选择的生母定然是端庄稳重,进退有礼之人,绝不是那泛泛之辈可比拟的。”
皇上挥退了戴全:“戴全,你且回去,继续夜观星象,若有变动,即可来养心殿回话!”
戴全点点头,恭敬的退出寿康宫。
皇上和太后坐在寿康宫思量。
“皇额娘,你说钦天监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太后坐在榻上,言语中透着坚定:“皇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大清能繁荣昌盛除了先祖开疆扩土,亦有每任帝王的深思熟虑。”
太后此言一出,皇上脸色目光闪了闪,良久后又透露出一股坚定。
“浣碧!”
“奴婢在!”听得皇上吩咐,我赶忙起身走至皇上身前。
“浣碧,你明日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去东南角各宫殿宇,挨个查验,看哪宫嫔妃有孕,再来禀告。”
“今日之事,兹事体大,你在御前听得,可不要外传!”
我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复又听得皇上在上边沉沉说了一句:“你与莞贵人有旧,那莞贵人那边就你来处理吧!”
我蹲在地上,看来皇上生性多疑,还是放心不下我和碎玉轩早就决裂。
故意让我去处理碎玉轩灾星事宜,只不过是因为皇上用来考验我的忠心。
新主和旧主,端看我如何选择了。
再者就是,为皇上御前行走,不沾染点皇上的阴司皇上也不会真正信于我。
但这事难办,我若是太过阴狠,为皇上所不喜,我若不动手,则视为不忠。
细细思量之下,我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皇上还请明示,奴婢虽然知道兹事体大,事关大清国运,不得有误。”
“但奴婢初进宫才不过两年,此间确实有些不知。奴婢虽在御前行走,为皇上尽忠,但奴婢谨记梦中女子劝告,要与人为善。”
“还有,奴婢有问,若只带太医去东南角殿宇,不免后宫上下有人猜疑。”
太后也在一旁:“皇上,哀家看这浣碧是个好的,你当时要进寿康宫,浣碧为了你万金之躯,撒谎进了寿康宫。”
“虽然扯谎不对,但相比之下,你是大清君主,作为御前的人就该这般,不让君主以身犯险,事事鞠躬尽瘁。”
或许我说起梦中女子,皇上的面色又像在追忆往昔,又听得太后在旁如此说。
皇上片刻后开口:“那便明日你带着太医,后宫都请个平安脉吧。”
“既然如此,你便去找章院判,给碎玉轩送欢宜香去。”
“你在御前许久,此事如何办你应当知道。”
我点头称是。只要皇上下令就好办了。
翌日,我拿了对牌老早的就去太医院。
章院判刚好在,我上前细细与章院判说了一声。
章院判眼神有异,又看我神情认真,答应道:“一会我做完会送去给你。”
我又与章院判交代:“一会我得带个太医走,皇上有吩咐。”
章院判点头应允,我便环视一圈,温实初此时尚在殿中。
温实初,那就送你一场艳遇。
我行至温实初跟前,温实初正在辨认药材,看我来,偏头不准备搭理。
我凑过身去:“皇上口谕,温实初接旨。”
既然你不搭理我,那我偏要你正视我。
温实初一愣,不得不起身行礼。
“臣温实初接旨。”
“今日皇上欲给后宫所有小主都请平安脉。温太医,随我走一趟吧!”
温太医收拾了药箱与我起身,我又看见刚来太医院的卫临便叫了卫临与温太医一道。
卫临看见我有些开心,但碍于温太医在也没有与我说话。
我早早便告诫过他,如今我在皇上面前当差不要把我们交好的事露于人前。
如今宫中小主繁多,我带着卫临,温太医先去中宫给皇后请平安脉。
小宫女看到我,慌忙进去通报。
剪秋从里头打了帘子出来笑着问:“浣碧,是皇上有什么吩咐的么?”
我也笑着上前:“皇上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听闻皇后娘娘头风发作十分忧心,又想着后宫各位嫔妃们的身体。”
“这不,打发我带着太医来先给皇后娘娘请个平安脉,之后便要去各宫嫔妃处了。”
剪秋点了点头,领着我们穿过景仁宫大殿,来到皇后的寝宫之中。
皇后正戴了一个牡丹绣的抹额,躺在床上。
我福了福,剪秋上前在皇后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皇后点了点头,温实初上前给皇后诊脉。
卫临则与我一道站在下首。
皇后笑着问我:“浣碧,做完本宫睡下了,怎地听得宫中有哀叫之声呢?”
我笑着作答:“回皇后娘娘的话,昨晚寿康宫中伺候四阿哥的奶嬷嬷不精心,皇上吩咐将她杖毙。”
“行刑的时间有些晚了,皇后娘娘听得的声音许是这奶嬷嬷的哀叫声。”
“嗯”皇后点了点头,又问:“那太后娘娘处可去请过脉了?现下可好些了?”
“回娘娘的话,昨晚皇上已经吩咐章院判请脉了。想来不日太后娘娘便将康复。”
给皇后请完脉,出了景仁宫,我按照品级先去给端妃所在的延庆殿请脉。如今齐妃幽居长春宫,这脉倒不用请了。
想来这样的安排,后宫中也猜测不出来什么。
去端妃殿中请脉之时。端妃的贴身宫女打了帘子出来回话说端妃已然睡下,不若改日。
想着端妃的病症天长日久,也不是一次请脉就能改变的,我便点了点头,接着领着温实初,与卫临去了咸福宫。
我目光闪了闪,吩咐温实初”咸福宫中小主多,不如温太医你去给沈贵人请平安脉,卫太医去给敬嫔请脉。“
“想必如此便能快些。”
温太医倒也没拒绝,只是看我的眼神隐隐有些不悦。
如此,我便在温太医身后看着温太医拎着药箱去了沈贵人处。
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我领着卫临去了敬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