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代种的情况应该不需要我科普。祂们每次茧化都会损失一些力量,遗忘一些记忆,更关键的是祂们未凝结龙躯前血统跟A级精英相差无几。当年你们或许发现了一个天才,但结合现在的形式来看这位天才几乎可以认定是觉醒的龙族”李一插话进来。
接着显示屏上汉高所处的图像切成了窗口,李一的画面占据中心。
“龙族一开始没有那么复杂,祂们的世界观很简单,简要概括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那套经久不衰的弱肉强食。
数千年来我们在进步,龙族同样也在学习,祂们从前只是习惯了简单和暴力,但并不代表祂们不会动脑子。如果龙类真是只会动用蛮力的蠢货,祂们又怎么可能在那个蛮荒的年代里发展出我们研究数千年也只能仅仅踏进大门的炼金奇迹?
致使龙族简单粗暴的不是蠢,是祂们一直以来把我们视若草芥的高傲!
如果你们了解中国古代王朝的历史,你们就应该在谈迁先生所著的《国榷》原本中了解到这些事实——
明朝初期,四五代种与混血种的战争里纯血巨龙大多作为千夫长、百夫长,供高阶亲王统御,祂们跟士兵一样冲锋陷阵。这一时期的争斗大多以龙族的煌煌大势压制混血种的反抗,除去一些人数差距悬殊的战争,龙族胜多负少。
可到了成化年间,也就是一百多年后,纯血巨龙和我们间的战争形势发生了变化,火药取代了我们手里的冷兵器,祂们也不再是暴力冲锋的大型标靶,装备上了各式各样的炼金武器,开始使用简单的合围战术。
龙族在人数明显陷入劣势时能够进行有效撤退,祂们的战斗意识从春秋时期的‘理法’逐渐向战国时期的“务实”。
又过了一百年,万历皇帝朱翊钧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早期的万历皇帝是个坚定的主战派,在位期间对龙族发动了372次小规模战争,虽然胜少败多,但也因为先辈的前赴后继,龙族没有发动一次大规模战争,每次先辈们决死的拼杀都会消耗掉龙族集聚不易的有生力量。
这一时期的四五代种又学会了新的东西,祂们不止学会了人类的尔虞我诈,还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在背后捅刀子。他们开始假扮混血种混入人类势力,一步一步引导混血种进入包围圈,然后纯血巨龙们在古龙的带领下一拥而上,展开对混血种军队的屠杀。
到了晚清,更有意思的情况出现了,龙族对混血种的战斗不再仅限于明面上的厮杀,我们很难找到祂们,祂们藏了起来,开始数十年如一日的布局。
龙族多年的积淀在无形中形成了一张盘根错节的大网,当网收拢时,所有混血种都被他们笼罩其中。
昂热校长应该对此深有体会,毕竟您在汉堡港经历的一切都是祂们数十年精心谋划的成果。”
李一看向分屏里的昂热,昂热无言的沉默着。
李一继续。
“龙族从那以后一直隐藏在历史的阴影里,祂们成了世界的影子,每当混血种世界即将发生颠覆性的巨变,祂们就像蝴扇动翅膀的蝴蝶般在极远之地掀起风暴,摧毁即将步入新阶段的混血种们。
最近的一次是格陵兰岛,相信密党对此印象深刻。
更有意思的是。
如果你们在跟次代种的战斗中有过一些交流,就会明白祂们并不是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我曾向祂他问,为什么高高在上的龙类学习起了曾被祂们视为不耻的欺骗和科学,祂反问我:
‘你觉得在数万年以前,我们是靠着什么推翻那位至高至圣的黑色皇帝的呢?源自血脉的力量?还是炼金术的奇迹?
皇帝的伟力连四王也无法违背,他的威严就连白色祭司也无法消减。祂是我们的起源,又是我们的终点,祂是力量的源头,也是精神的归宿。’
那个时候我就懂了,龙族不愿意向人类学习,因为他们觉得碾死混血种就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轻而易举。可等祂们发现以前忽视的虫子发展出了祂们难以想象的技术,尤其是这种技术还足以毁灭祂们,祂们便放下了不屑,真正的把混血种摆在了敌人的地位上。”
李一顿了一下,“不管恩佐·索托洛是不是龙族,他都与我们此行的目标牵涉颇深,他就像一只鱼饵,有人把他抛了出来,等着我们顺着这条线索一步一步进入祂们既定的网兜。”
李一说完,视频会议里只剩下寂静,半晌,教廷一方的骑士团团长发表了他的建议。
“我们可以抓住祂,再来上两针吐真剂,从祂嘴里问出一些能用的东西没那么难。”
这位团长拥有丰富的处决经验,他处理混血种犯罪从来不会像牧师一样劝他们放下屠刀,他只会把犯事的家伙撂倒后给他们注入足量的吐真剂,配合牧师们的心理暗示,犯事的混血种很容易就会交代他想知道的一起。
上任教皇批判过很多次这位骑士团长的工作方法,却没办法禁止,因为就连教皇也不得不承认,教廷有些时候的确需要使用一些简单粗暴却异常高效的“合理刑讯”。
“方法不是问题,”所罗门王的副手哈耶斯叹了口气,“有问题的是我们问出来的信息。”
“不管我们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总要去查证的,我们在明,龙族在暗,祂们有很多动手的机会。
可我们又不能放着祂不管,如果放任祂随意行动,祂迟早也会向龙族提供我们的详细情报,同样我们在明,龙族在暗。
相比于我们主动赴约,后一种明显对我们更不利,因为我们不止要面对袭击,还要在袭击里处理好不能被公众所知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