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正泡好了碧螺春给甄嬛送过来,便看见流朱守在门口。
“流朱,你怎么在这儿,小主呢?”
既然小主叫自己在门口守着,就说明小主并不想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流朱扯了个谎,“小主在里头休息,想必是在思念已经去世了的小阿哥,小主不愿意让咱们看到她伤心的模样,浣碧,你把茶水给我吧,我一会给小主送进去。”
浣碧有些疑惑,甄嬛失去孩子确实伤心不已,但是从来没有让人守在门口不让进去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甄嬛伤心是一回事,可是也从来没有说不想让人看到她哭,到底是转了性子还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浣碧见流朱如此坚决,便将茶水给了流朱,并对流朱说;“等小主愿意见人了,你来叫我,我也想安慰小主几句。”
甄嬛听到了外头浣碧的声音,生生地等着浣碧走了,才让佩儿出去的。流朱端着茶水进来,见甄嬛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佩儿同小主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小主与之前判若两人。
“小主,这是您让浣碧泡的茶水,您刚刚不愿意见人,奴婢让她先走了。”
“流朱,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浣碧有什么异常?”
“小主,你是说燕窝的事情,跟浣碧有关系?可是不应该啊,浣碧眼皮子没这么浅,真要吃燕窝,大可求了小主,又何必偷偷摸摸地。”
甄嬛也觉得事情有蹊跷,便让流朱留意着浣碧的动向。
“小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甄嬛点头,“你有话就说。”
“浣碧似乎对陵容小主有很深的成见,奴婢经常听见浣碧说陵容小主出身不高,不配做皇上的嫔妃,奴婢觉得不妥,劝说过几次,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甄嬛明白,流朱有些话不好直说,这是在点醒自己。
“我都知道了,你一会儿机灵点,你跟浣碧是一个屋子的,你回去翻翻屋子看看燕窝是不是在她那儿,别惊动了她。”
浣碧还没有察觉到流朱和甄嬛的异常,只觉得如今甄嬛是没指望了,而皇后那边的承诺还没兑现,她已经做了该做的,也该向皇后讨要报酬了。趁着四处无人,偷偷往景仁宫的方向跑去,谁知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小允子看得一清二楚。
小允子赶紧找到流朱,告诉她浣碧出去了,可以让流朱行动了,他去偷偷跟着浣碧,看看浣碧去了哪里。
流朱在浣碧的床铺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包药粉,这药粉已经用完了,可是还有些残余的粉末留在纸上,想必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掉。流朱将纸收好,又在浣碧的衣柜底下找到了被收起来的燕窝,燕窝倒是没有少,只是不知为何,就连炖燕窝的罐子也被浣碧收了起来。
那是个紫色的罐子,罐子的盖子有些发黄,许是炖的时间久了,流朱深感此事不简单,但是怕浣碧突然回来,她还是打算等小允子回来后再做打算。
而浣碧这边自然是去找皇后讨要报酬的,小允子眼见她往景仁宫的方向去,就赶紧回来了,左右一时半会儿浣碧也不会回来,得早点向小主报信去。
“娘娘,浣碧姑娘来了,您要见见她吗?”
“让她进来吧。”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浣碧以前从来都不主动到景仁宫来,都是跟剪秋联系的,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来景仁宫,要么就是莞嫔那边出事了,要么就是她来向自己讨要报酬了。
“起来吧,今日怎么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情,叫剪秋跟本宫说也是一样的。可是莞嫔有什么难处?”
“莞嫔很好,是奴婢。娘娘让奴婢做的事,奴婢也已经都做了,不知奴婢的心愿,娘娘何时能够成全奴婢?”
浣碧怕是急了,皇后留着这枚棋子,本来就没有打算举荐她成为嫔妃,之前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给甄嬛下药,才不得不先答应她。这个承诺,皇后自然是不可能兑现的,但是皇后一向来佛口蛇心,总是打着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
“本宫答应你的,本宫自然会做到。但是现在皇上因为莞嫔失子,已经许久没来后宫了,本宫就算想举荐你,也是有心无力啊。再加上外头流言肆虐,也不知是谁放出来的流言,这下莞嫔是不能翻身了,这样吧,等皇上来后宫,本宫就向皇上举荐你,如何?”
浣碧还沾沾自喜,这流言其实是她放出来的,她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谁知道竟然有这般反响,还能坑华贵妃一把,她以为这样就能牢牢地靠着皇后这棵大树了,因此皇后稍微试探一下,她就什么都说了。
“这莞嫔不详的流言,是奴婢放出来的。想必到了日子,华贵妃交不出人,皇上怕是会怪罪她,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的笑容更甚,“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本宫刚得了一只步摇,颜色不适合本宫,给你刚好,你过来,本宫给你带上。”
小允子回来后,流朱便带着从浣碧屋子里搜到的东西,见了甄嬛。
“小主,这是奴婢搜到的,这燕窝倒是没少,奴婢从浣碧的枕头下面找到一个药粉,但是已经用完了,还有些粉末粘在纸上,还有浣碧把炖燕窝的炉子也放在了屋子里,想必是有鬼。小主可要请太医来瞧瞧这药粉?”
到这里,甄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浣碧背叛了她,在她每日的燕窝中加了点料,导致她的孩子不但难产,而且生下来就断了气。浣碧跟了她那么多年,她自认为对浣碧不薄,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做出了这背主的失。
“浣碧刚刚去了哪里?”
小允子上前答话,“奴才只远远地跟着,看见浣碧姑娘似乎往景仁宫的方向走,过了景仁宫,就是御花园,奴才没敢跟的太近,就回来了。”
“好,很好。你们一会儿等浣碧回来了,就将她带到我这里,不许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