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这些日子都在承乾宫休养,皇后让她好好休息,等出了月子再去请安也无妨。剪秋还有意无意地挑拨离间,说皇上向来宠爱她,只要莞嫔娘娘肯低头,那她的恩宠自然就来了。
甄嬛送走剪秋后,脸色不是很好。宫里人人都知道的道理,甄嬛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想。皇上不愿意彻查,或许有他的顾虑,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若是为了恩宠向皇上低头,那她也跟别的女人没有了多大的区别。起码在甄嬛心里,皇上待她还是不同的,她不想让皇上以为自己和别的嫔妃一样,愿意做小伏低,这样皇上就更加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了。
既然皇上不愿意查,那她自己查。既然有人对她的孩子下手了,那就不可能没有留下线索,甄嬛是个聪明人,她断定自己不是在外头被害的,而是在自己宫里。
“浣碧,宫里还有碧螺春吗?我这会子倒是想喝了。”
如今甄嬛已经失宠,内务府又怎么会把昂贵的碧螺春奉上,上次内务府送来的还有一些,但是也只能泡上一两次而已。
“小主怎么想喝茶了,内务府那帮奴才狗眼看人低,咱们宫里剩下不多了,小主想喝奴婢给您去泡。”
甄嬛叹了口气,这承乾宫的人她一直以为都是信得过的,却不想她的孩子还是遭人黑手了,甄嬛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要背叛她。
趁着浣碧泡茶的功夫,甄嬛仔细地想了想最近宫里有什么异常,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甄嬛以前午睡醒了都要吃一碗燕窝,但是现在内务府的奴才们不给了,就靠着以前送来的那些燕窝勉强能够撑过这个月子期间。
流朱亲自去小厨房给甄嬛炖燕窝,小宫女佩儿是小厨房的,从前莞嫔的燕窝都是由她一人负责的,如今小主失宠,自然也用不上燕窝这般名贵的食材了。
看见流朱到小厨房来,佩儿连忙上前询问。
“流朱姐姐,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小主有什么吩咐,您直接叫我去做便成了。”
“小主想吃燕窝了,我来小厨房给小主炖上,你去帮别的吧。”
佩儿想要阻拦,可不能让流朱知道燕窝已经不多了,以她的性格,必定会告到小主那儿去,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全完了。
“小主的燕窝如今不多了,最多就够吃两日的,内务府已经很久没有送来了。”
流朱皱眉,她性子泼辣,张口就要骂人。
“你打量着蒙我是吧?之前内务府在小主生产之前可是足足给了小主一个月的燕窝,虽然现在内务府不肯送了,但是好歹也能撑到小主做完月子。这才几天啊,小主还没出月子,燕窝就没了,你倒是说说,这燕窝都去哪儿了?”
佩儿知道纸包不住火,眼下只能求饶。
“流朱姐姐饶了奴婢吧,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又怎么敢偷小主的燕窝呢,这偷盗宫中财物可是大罪,要被送进慎刑司的,奴婢只有一个脑袋,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流朱气急反笑,“好啊,很好,既然不是你,那你倒是说说看,这燕窝都去哪儿了?你若是说不出来,那就是你偷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小主,把你送到慎刑司去,慎刑司那种地方,不死也得扒层皮,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吧。”
佩儿只能不断地求饶,“流朱姐姐,求您不要告诉小主,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好啊,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去小主跟前仔细分辨分辨。”
流朱便拉着佩儿去甄嬛那里,甄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口问道:“流朱,这是怎么了?”
流朱十分气愤地说:“小主的燕窝全都被这个贱婢私吞了,小主将她送去慎刑司吧,奴婢刚刚问过了,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佩儿连连求饶,“小主明鉴啊,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偷小主的东西。宫中偷盗是大罪,奴婢怎么敢偷小主东西,求小主饶命啊。”
甄嬛也十分奇怪,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偷东西,那又为何不肯说,莫非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流朱,你先退下吧,去门口看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甄嬛又对佩儿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若是再不肯说,本宫只能当你是偷窃燕窝的人,将你送去慎刑司了。”
佩儿咬咬牙,还是说了,“小主待奴婢们恩重如山,奴婢怎么敢做出这等事来。奴婢虽然是小厨房的,可是小厨房并不全都是奴婢一人说了算的,奴婢也只能听从旁人。”
甄嬛皱眉,佩儿这话就是说她身边的人做的,能让佩儿听话的只有小允子,浣碧还有流朱了,流朱发现燕窝少了,那这件事必定不是她做的,小允子不爱进小厨房,更喜欢去内务府跑腿,也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浣碧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浣碧?”
佩儿忙着磕头,“小主,浣碧姑娘是小主的陪嫁,奴婢怎么敢不听浣碧姑娘的呢?”
“那浣碧是怎么跟你说的?”
“浣碧姑娘说,燕窝是名贵的东西,她怕奴婢粗鄙浅陋,不懂怎么炖燕窝,反而破坏了燕窝里本身的成分,便让奴婢将燕窝全部交给她保管,又她来给小主炖燕窝,奴婢不敢不从。”
甄嬛皱眉,浣碧是她的陪嫁,又是她的亲妹妹,又怎么会眼皮子这么浅,竟然会做出偷燕窝这样的事情来,若是真想吃,直接找自己要便是了,自己还能不给吗?虽然如此,但是甄嬛还是要维护浣碧的名声,毕竟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罢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知道了。兴许是浣碧只在小厨房放了两天的量,剩下的她收起来了,这件事不可宣扬出去,你知道了吗?”
佩儿连忙点头:“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宣扬出去的,小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