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在太子、谢婧兰、玉珠公主之间来回扫视。
玉珠公主面色羞红,站起来道:“儿臣但凭母后做主。”
“嗯,母后,皇弟,如果你们也觉得他们两个合适,那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北堂慧觉得,自己身为长公主,又是南阳国的皇后,给北堂渊送一个女人,太后和皇弟应该不会反对的。
太后看了那玉珠公主一眼,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慧儿你糊涂,玉珠是你名下的公主,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也不能让她给人做妾啊!”
北堂慧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太后这是在提醒她,在她小的时候,虽然没有把她记到太后的名下,但太后一样把他们姐弟俩视为己出。
“玉珠贵为公主,自然是不能做妾的。”
北堂渊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喝着茶,好像长公主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皇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坤明帝皱起眉头,感觉她话里有话,千万不要说出让母后不高兴的话来。
“本宫想了一下,既然玉珠不能是妾,那只能委屈谢小姐做平妃了!”北堂慧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长孙皇后立即赞同道:“长公主这个提议不错,是个好办法。”
“我谢家的女儿,可断头,可流血,但绝不受委屈,更不会给人做妾。”谢婉英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闻言,谢婧兰心里感动,眼睛不争气地红起来。
太后,皇帝都在这里,她说出来这一番话,就等于得罪了整个皇家的人。
果然,北堂慧的脸色倏地难看,“黎国公,你觉得本宫说的话有错?”
她这话问得刁钻,不好回答。
如果谢婉英回答是,那就是忤逆了长公主,得罪了两国的皇室;如果说没有错,那就等于认同她的话,谢婧兰只能给玉珠公主让出正妃之位,做北堂渊的平妃。
长孙皇后、北堂弘、北堂青、林如嫣等人心里都幸灾乐祸起来,都在暗骂活该。
谢婉英岂是不知道北堂慧那点小心思,面色平静,站起来对坤明帝拱了拱手,“请陛下恕罪,我谢家先祖有训,男不娶妾,女亦是不给人做妾,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另觅得良人,还请陛下解除了兰儿与太子的婚事。”
听言,大殿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都觉得这个谢婉英太大胆了,连皇帝赐的婚都敢说要退了。
只有谢婧兰觉得祖母这话说得好,避开不回答长公主的话,不上她的套,直接找皇帝退婚。
“看来是哀家老了,不中用了,连说的话都没人听了。”太后道。
坤明帝一惊,连忙站起来,对太后拱手,“母后,您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绝对不敢忤逆您的。”
“哼!太子与谢婧兰的婚事,是哀家做主为他们俩赐婚的,长公主现在要把谢婧兰贬妻为妾,是觉得哀家的谕旨,是可以朝令夕改的吗?”太后声音说得缓慢,却让北堂慧面色大惊。
“母后,儿臣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倒是说哪个意思?”太后这质问的话,丝毫没有给长公主脸面。
坤明帝见情况不对,暗暗瞪了北堂慧一眼,打圆场道:“母后息怒,您也知道皇姐就是这个性子,心直口快,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就直接说出来了,您别放在心上。”
谢婧兰心里冷笑,说一国的皇后心直口快,觉得可能吗?
后宫的女人,没有一百个心眼,都难活到她这个年纪。
见坤明帝都这么说了,北堂慧只能向太后请罪,“母后恕罪,这件事情是儿臣考虑不周,您别往心里去。”
心里却是暗恨,这个谢婉英果然还是那样让人生厌。
“既然母后不同意,这婚就算了……”
“母后,儿臣愿意做太子表兄的平妃。”玉珠忽然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来,“代亦倾慕太子表兄已久,望太后,皇舅舅成全。”
“代亦,你是一国公主,怎么能做妾?那真是太委屈你了。”北堂慧一副为她感到不值的样子。
“母后,儿臣不委屈,只要能留在太子表兄身边,让代亦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玉珠公主说得心不由衷,但她不同意做平妃,就不能留在北堂渊身边。
至于太子妃之位,用不了多久就是她的了,现在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北堂慧和玉珠一唱一和的,很感人的样子,好像已经把太子平妃之位收入囊中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黑脸的太后和坤明帝,还有一言不发的当事人。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本太子的平妃?”北堂渊突然冷冽的声音,让整个大殿里的人一下都安静下来。
“渊儿,你在说什么?”北堂慧一脸愕然,以为是她的耳朵听错了。
玉珠只觉得,她一国公主,骄傲如她委身做他的平妃,已经是做出最大的让步了,猛然间听到北堂渊的话,顿时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太子表兄,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本太子为何要喜欢你?”北堂渊瞥她一个嫌恶的眼神,言出惊人,“一个表里不一的婊子,千人骑,万人尝。还妄想嫁给本太子?简直令人作呕!”
“这……”
大殿里响起一阵哗然,交头接耳起来。
这个玉珠公主,难道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你……”玉珠公主一下跌坐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眼里蓄满雾水。
被太子当众说成那样的人,简直把她的脸面往地上踩。
“北堂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北堂慧一张端庄的脸再也维持不下去了,眼里带着怒意,“司空代亦是本宫的公主,身份尊贵,你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侮辱她?她都做得出来的事情,本太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就是侮辱她了?”北堂渊讥讽的眼神瞥了一下北堂慧,道:
“你把这样一个人可尽夫的婊子送来给本太子,还妄想做玉雍国的太子妃,就不觉得是在侮辱本太子?”
谢婧兰笑了,这货一直不说话,安静看着这两个人像小丑一样表演,就知道他在憋什么大招,只是没想到是这样大招,这也太劲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