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你不是一直喜欢穆王的吗?”谢婉英很是诧异。
记得这个孙女以前最喜欢北堂弘了,三天两头地偷跑出府去找他,因此还经常罚她。
“祖母,以前是我眼瞎,喜欢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谢婧兰拉开衣领,露出胸口包扎的纱布,“这是北堂弘干的……”
接着,她把北堂弘为了给谢如嫣治心疾,割了她三个月心头血的事情,都告诉了祖母。
“他们怎么敢?”谢婉英看她胸口染血的纱布,只觉得刺眼,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祖母,我现在想通了,北堂弘根本不喜欢我,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惜伤我性命,这样的男人不能要,以前是我错了。”谢婧兰低着头,为自己前世的愚昧悔恨。
“你呀!”谢婉英毕竟是疼爱孙女的,没忍心再斥责:“既然穆王对你如此无情,那我们今日就进宫,向陛下求旨退婚。”
“祖母,陛下会答应吗?”这个光元大陆皇权至上,皇帝金口玉言,已经下的旨意,想要收回几乎不可能。
“北堂弘伤你至此,他不配!你是黎国公府的嫡女,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如此践踏你。
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禀告陛下!我在陛下面前,尚有几分薄面。还有你父亲的战功,看在你母亲救了太后娘娘的份上,相信陛下会为我们做主的。”谢婉英情绪激动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谢婧兰心里暗暗一松,就知道祖母会有办法的。
拿出了几颗丹药,放在桌子上,“祖母,这里有一颗解毒丹、三颗补元丹,吃了可以清除您身体里的余毒,尽快恢复元气。”
“二品丹药?兰儿,你哪里来的丹药?”谢婉英诧异。
在光元大陆,丹药是奢侈品,会炼丹的人身份都不低,价格昂贵,可以说一颗难求,这个孙女居然有二品丹药?而且看丹药的成色不错。
“在不久前,我偶然得到一个高人的指点,在他临走前送了我这些丹药,还送了几个厉害的法器。”谢婧兰为自己的变化做了解释。
“真的是这样?”谢婉英心里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没有再多问。
“祖母,至于林元胜,你打算如何处置?”谢婧兰想知道祖母对林元胜的态度。
毕竟她与林元胜有着几十年的夫妻之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一提到林元胜,谢婉英眼眸里翻涌着恨意。
拄着拐杖缓步走到一张桌子前,拿起一封她写好的休书。
她躺在床上两年,已经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为了两个孙儿,为了保住谢家,她必须当机立断。
“兰儿,跟我去大前堂。”
谢婧兰一愣,没想到祖母这么果决,一醒过来就写下休书了。
“祖母,林元胜已经掌控谢家两年,现在府里府外都是他的人,如果您现在把他休了,一定不甘心的,对我们做出不利的事情来。”
她说的这些,并不是怕了林元胜,而是想让祖母有一个心理准备。
她们现在祖孙仨老的老、小的小,一旦与他们撕破脸,将是一场恶战。
林元胜在谢家经营几十年,表面上对祖母温顺,实则心狠手辣,还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突然要把他休了,绝不甘心已经到手的东西飞了。
“林元胜的野心已经膨胀,就算不休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今日!我要把他那一群豺狼扫地出门,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他占着黎国公的位置,霸占我谢家的产业。
这个黎国公府只能是你和庆哥儿的,其他人谁都别想。”谢婉英说完拄着拐杖就往外走。
走路步子有些踉跄,仿佛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但尽管如此,她的背脊仍然笔直挺拔,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傲气。
谢婧兰连忙把人搀扶着,“祖母放心,既然您做了决定,他们就别想赖在我们谢家。”
林元胜是入赘的,按玉雍国的律法,入赘的女婿如果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妻子一封休书就可以打发走。
而且是净身出户。
出了房间,她对陆德民吩咐道:“你找庆儿和陆安,带他们回月兰院,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院子。”
她怕林元胜狗急跳墙对她们动手,庆儿得有人保护。
还有阿渊在,相信他们能抵挡一时,等她回来。
陆德民愣了一下,拱手应了声:“是!”
在她们走去大前院的路上,不管是府里的护卫还是下人,见老夫人居然能走路了,都很是惊讶,纷纷跑去告诉自己背后的主人。
管家也看到了她们,连忙派一下人去给林元胜送信。
眼神暗了暗,迎上去拱手见礼,“老奴见过老夫人,您的病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敢!”谢婉英冷哼了一声,从他面前走过。
来到大前院大堂,谢婉英端坐主位上,谢婧兰站在她旁边,等人。
管家送上茶来,也站一边候着。
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显示他心里的忐忑不安。
老夫人的病突然好了,看这架势,定是要与国公爷算账。
想到这两年来他们替国公爷做的事情,背脊就冷汗直冒。
如果老夫人重新掌权,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很快,大门外就有了动静。
“国公爷。”是冯嬷嬷的声音。
谢婧兰心里冷笑,来得倒是挺快的。
祖母突然能站起来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着急才怪。
林元胜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谢高。
看到坐主位上的谢婉英,父子俩都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暗暗对视一眼。
但林元胜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色,“婉英,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刚才听到下人说这个女人能走路了,他还不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只是这怎么可能?
他已经请御医来看过,说她经脉俱损,这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怎么可能好起来。
但现在人好好坐在那里,让他不得不信。
谢婉英手忽地一扫,桌面上的一个茶盏就飞了过去。
“怦!”
茶盏砸到林元胜脚下,茶水和瓷器碎片四溅,溅脏了那双绣工精致的官靴和华丽的官袍下摆。
林元胜硬生生停下脚步,脸色难看。
“林元胜,你好得很…咳咳咳……”谢婉英气得一阵剧烈咳嗽。
“婉英,你的病刚好,先不要生气,有什么事情以后慢慢说。”林元胜轻声劝着,像是一个很关心妻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