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之兄,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刘宝锷来到了李仪祉的办公室,准备辞职。
李仪祉好奇。“怎么,是受委屈了,还是薪水不够?”
他也是个专家。
早在04年,考取京师大学预科德文班。
09年,和刘宝锷一起,由西潼铁路局派赴德意志柏林皇家工程大学土木工程科留学。
不过刘宝锷去的合众国康奈尔,而李仪祉去的是柏林皇家工程大学土木工程。
但是两个人是好朋友,都是大秦人,还都在河海工程专门学校当老师。
“都不是。”
尽管李仪祉说的是现代人,后世人大多数辞职的真实理由。
而刘宝锷却摇摇头,也没有藏着掖着,瞒着自己这个老朋友。
“是胡配陈邀请我回去,担任西潼铁路筹备处处长,准备修建咱们大秦的第一条铁路。”
“楚锡兄,不是我不信,而是现在的大秦督军好像名声不好吧?
他除了横征暴敛,还能修铁路?”
李仪祉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关注老家了。
江宁河海工程专门学校是去年创建,他作为参加创建的老师,非常忙。
再加上陆郎斋欺压百姓,让他没有心情去关注。
刘宝锷笑了笑。“你啊,还不知道呢吧?现在的大秦督军换人了,是江东卞家的嫡孙卞白眉。”
“他一上任,就邀请胡配陈担任财政厅长,李子逸担任教育厅长,张深如担任实业厅副厅长。
至于说实业厅的厅长,听说是隔壁三晋省的一个留美耶鲁大学大学生。”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敢回去。”
“原来是卞家的孙子啊。”
“如果真的这么重视西学人才,倒是我老秦人之福啊。”
其实李仪祉也想报销家乡,可是陆郎斋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自幼生长在渭北高原,这片土地长期缺水。
李仪祉终生夙愿就是效法郑国、白公,振兴关中水利。
1922年,李子逸离开江宁,回老家任省水利局局长兼渭北水利局总工程师。
不过可惜的是,他组织引泾灌溉工程勘测设计,却一直没钱,到了27年离开。
而大秦的古代之所以被称为“天府之国”,是因为秦时有郑渠,汉时有白渠,引水灌田,民富国强,造就了“秦川自古帝王都”。
可是自1929年开始连续五年的大旱灾和瘟疫,使关中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田园荒芜,渠道废毁,恢复农业,极需重修水利,兴修水利的呼声越来越高。
1930年,杨忠祥督陕,召回李仪祉任省政府委员兼建设厅厅长。
这一次在国外华侨的赞助,和杨忠祥将军的支持下,解决了款源问题,使他的引泾计划得以实施。
当时各方共筹集百万余元,于当年开工建设泾惠渠。
至两年后的1932年6月,第一期工程完工通水,可灌地50万亩。
1935年第二期工程完工,扩灌至65万亩。
115万亩水浇地,在当时可以养活二百万人。
不过他被老秦人铭记,可不是一条泾惠渠。
除了泾惠渠以外,还有1934年至1937年基本修成了洛惠渠主体工程。
1935年到1936年底又完成了渭惠渠一期工程,梅惠渠也于1936年开工。
到1938年,他还筹划了陕南汉惠渠、褒惠渠和陕北的定惠渠。
他制订了《大秦水利工程十年计划纲要》,筹划了关中八惠:泾惠、渭惠、洛惠、梅惠、黑惠、涝惠、沣惠、泔惠。
可惜的是,泾渭洛梅四渠都修完了,并灌地180万亩。
还没有等他去修另外的关中八惠,以及汉中,秦北的灌溉渠,就去世了。
但是他的影响力,使得后世关中百姓都一直纪念他。
杨寿孙的开明,让他有些动心。
不过河海工程学校这边,还不能离开。
他只能先让刘宝锷回去。
“那好吧,楚锡兄你先回去,如果这个杨寿孙真的行,那我就也跟着回去。”
“河海学校这边刚刚创建一年,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回去了。”
“宜之兄放心,我晓得了。”
刘宝锷收拾行李,坐上了火车前往灵宝站。
灵宝是中原省的一个县,地处豫西,和潼关遥遥相望。
其实这里距离潼关很近,如果修铁路的话,只需要一年时间就可以随便修完。
但是这人就这么操蛋。
灵宝的观音堂火车站,是去年9月建成通车。
但是直到32年,才修到了潼关。
其实这两个地方,直线距离才49公里。
我多给你1km,我算你50km。
可是这50公里,愣是耽误了17年。
17年的50公里,真是让人无语。
好在杨寿孙来了。
当他听到刘宝锷回来,心里还是很佩服的。
人家在江东干的好好的,就因为一句请你回家为家乡的铁路事业出一份力,人家就颠颠的跑回来了。
而且知道大秦省财政不多,刘宝锷直接说了。“我不要钱,尽量给大秦铁路省下几万块。”
这会的铁路工程师工资很高。
可是再高,也是人家应该拿的。
从江宁到长安,最起码也得半个多月时间。
因此杨寿孙也就不再关注。
此时的他虽然卡里还有几百万,但是这钱他得应急啊。
好在大秦不是没有财主。
比如他的老岳父就是安家家主,汉中商会会长。
因此杨寿孙决定集合全省人民的力量,来修西潼铁路,长同铁路。
“去,请全省各地的商会会长,以及各富豪家族家主过来一趟。”
“是。”
如果是陆郎斋,耿志介相信一定是敲诈勒索。
可是自己这位督军,估计是要干正事。
很快,各地的富豪们都来了。
耿志介汇报道。
“大帅,安会长,以及吴会长,还有柏家等各地的富豪财主们都来了。”
“哦?那就走,我去和这些土财主们求援借钱。”
杨寿孙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来到会客厅。
“各位,让大家久等了。”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来。”
大家看他这么客气,心里也就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