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凌云彻的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透,也想不明白,他只能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般强调道:“那奴才这枚戒指,也可以证明令贵妃和奴才有旧情!”
魏嬿婉挽着太后的胳膊,笑眯眯道:“太后娘娘,您还记得昨日臣妾陪你看的那个戏文吗?”
这么一提醒,太后就想起来了,立刻厌恶道:“真真是满口胡言,这戒指在你手中,自然想刻什么刻什么了,以哀家看来,怕不是你痴心妄想,又看令贵妃时常戴着红戒指,才私刻的玩意!”
她瞄了眼如懿的方向,又强调道:“你说你和皇后之间是因为令贵妃,哀家倒也明白了,你是倾慕令贵妃而不得,将皇后当做替身了吧,你们这些肮脏的勾当自己心中有数就够了,非要闹到外面来,无端端脏了哀家的眼!”
一直淡淡笑着的如懿瞬息变了脸色。
什么叫将她当做替身?!
魏嬿婉只配当她的替身,她绝不可能是她的替身!
如懿下意识的就甩开了责任,“太后怎好只护着令贵妃,臣妾也有话要说,这些帕子络子,和臣妾没有半分关系,若您不信,大可派人检查。”
她很确定,就算毓湖姑姑来查,也查不到什么!
但如懿身后的容珮,却几度变色。
皇后娘娘一直以为她给的银子是用来买料子的,也认定这些针脚都是出自她之手,可娘娘却毫不犹豫请人来检查。
那不是将她甩出去挡刀了吗?
就像之前对惢心那样一般!
容珮悄悄抬眼看向了距离她不远的如懿,不由难耐的皱了皱眉。
太麻烦了,这个总是时不时惹事的皇后娘娘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样闹腾下去,她这个安稳的生活很快也要保不住了。
最好的办法——
容珮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凝神想着。
皇后娘娘已初显呆滞痴傻的模样,她要不要可以再给她添一添外因?
只要她不闹腾,乖乖在翊坤宫待着,不管是皇上还是令贵妃都不会来找她麻烦,那她也可以安逸到老!
这是最好的法子!
这边容珮心底已现害人的想法,那边如懿却用最得意的目光看着毓湖姑姑前来查探。
然后——
毓湖姑姑随手捡了几样,便一口断定,“禀皇上,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的针脚。”
???
如懿懵了,不由厉声道:“又无比对之物,你怎可能这般肯定?!”
毓湖姑姑一听就恼了。
她查案查案,查了那么多案都是模棱两可,毫无眉目,唯独凌云彻那靴子一事,她当场就认出了不对。
这乃是她人生中最为荣耀的时刻。
她怎么会记错?!
毓湖干脆上前将那枕头也一并拿在了手中,细细检查后,便断定道:“这枕头也是,全部都出自皇后娘娘之手!”
如懿骤然回头,死死盯着容珮,厉声道:“本宫不是让你缝——”
话才说到这里,她便猛然停了住。
但已经晚了。
“啊呀。”魏嬿婉掩唇微笑,“这算不算铁证如山?”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偏如懿这脑子,却不曾从前一次中得了进益。
靴子换了针脚一事,如懿并未再深查下去,或者说她压根没有想到去捉出谁能够模仿她的针脚,才在今时今日,再度被重创——
惢心实在做的足够精巧。
“自然算得。”皇上将手中的帕子丢了开来,嗤笑道:“不但是铁证,皇后亦承认了这是你赠与凌云彻的,真是情深义重啊。”
他往前走去,靴子毫不留情的踩踏在了在了落了一地的帕子上,“进忠啊,带十二阿哥上来!”
皇上残忍的笑着,“皇后,朕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
他指着身后被引领上来,却始终低头着的永璂,“永璂,你来说,你今日看见了什么!”
永璂恍恍惚惚的抬起了头,瞳孔还在剧烈的震荡着。
看见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日日夜夜,梦境和现实交错而过,他早已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梦中凌云彻拥抱住了他,现实中凌云彻拥住了皇额娘。
还是梦中凌云彻拥抱住了皇额娘,现实中他拥抱住了自己?!
永璂已经分不出来了。
他痛苦的低嚎道:“皇阿玛,儿臣看见了,看见了凌云彻和皇额娘抱在了一起!”
此语一出,什么都不重要了。
帕子、枕头,什么都不重要了。
太后猛然坐直了身体,神色难掩震惊,“永璂,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永璂呜咽着跪了下来,“皇阿玛,皇祖母,你们信我!”
他受不了了,他不想再继续沉浸在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了,他想要得到解脱——
不管这个解脱是谁死。
是皇额娘死,还是凌云彻死,都可以。
只要都能将他从日日夜夜想着皇额娘背叛皇阿玛这件事中解放出来,就都行!
“皇阿玛!”永璂痛苦的磕着头,求着,“皇阿玛,救救儿臣!”
他好痛苦,痛苦的辗转无法入眠,痛苦的甚至感觉不到额头拼命撞击地面带来的痛楚。
他恨皇额娘。
恨凌云彻。
也恨——
自己。
若他足够出色,没有被皇阿玛放弃,皇额娘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他的痛苦和哀嚎让几人都不忍看他。
太后更是心疼极了。
就算她不喜欢如懿,但永璂毕竟也是她的亲孙儿!
她气急道:“为女不孝,为母不慈、为妻不忠、为后不贤,皇帝,你还要这样纵着这样的皇后?”
“太后娘娘。”如懿不愿就这样被太后下了判定,当即顶嘴道:“永璂还是个孩子,他说的话不可信!”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还该信你?”魏嬿婉缓缓起了身,她眼睛轻闭了闭,再睁眼,便是带着极为凌厉的恨意。
她恨极了。
前世,她为了能将孩子留在自己身旁,绞尽了脑汁,拼尽了全部——
却也只换来亲子亡,亲女背心。
所以这一世她早早谋划,甚至不敢再碰任何孩子,就怕再有报应在自己身上,再夺走自己的孩子。
可,她不曾碰十二阿哥,十二阿哥病的却比前世还要严重!
“皇后!”魏嬿婉厉声道:“你究竟想要折磨十二阿哥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