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回答永城心中的呐喊。
众人忙着将永璇抬上担架,急匆匆的往撷芳殿送去了。
而这个消息,也快速的向着各个方向传播而去!
白蕊姬正在永寿宫喝茶,听闻这个消息之时,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来,“永琪呢?”
她还记得皇上曾命永琪教永璇骑射,若是出事,岂不是会牵连到永琪?
“别急。”魏嬿婉拉着她的袖子,“你怎么就忘记了,永琪前几日不是来说过,四阿哥将八阿哥带走了吗?”
“这就好,这就好。”白蕊姬抚着狂跳的心脏,“我本就不愿永琪和启祥宫过多接触,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惊险,若八阿哥坠马是永琪在侧,保不齐她会怎么为难永琪呢!”
她伸手去拉魏嬿婉,“好嬿婉,你陪我走一遭,不去看看情形,我始终放心不下。”
白蕊姬因着身体日渐好转,又得了永琪养育,心态要温和了些。
但不代表她忘记了和金玉妍之间的血海深仇。
今日,金玉妍的惨状,她定是要前去看看的。
魏嬿婉也正有此意,当即起身带着人和白蕊姬一道赶往了撷芳殿。
撷芳殿里有许多人。
如懿和海兰也在。
而前面愤怒的金玉妍在癫狂的叫着什么——
“你们有事冲着我来,对一个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海兰面露不忿,挡在了如懿身前,“嘉妃,你话可不能乱说,当时南苑只有四阿哥和八阿哥以及谙达和随从,怎么可能和姐姐攀扯上?”
金玉妍却不肯罢休,“皇上明明命令永琪教导永璇骑射,为何他不在?!是不是在你们的指使下暗地做了什么事才导致马儿失控?”
面对这样的污蔑,愉嫔却不如刚才激动,反而冷静了下来,“嘉妃你疯了吧。”
除此之外,一句有力的话语都不曾说出口。
金玉妍一听,怎么还不清楚海兰的想法?
生母尚且不疼惜,她不如就在此处咬死了永琪,总要让永璇的腿断的有价值!
她迅速的在心中组织了些话语,想将不在现场的永琪也拉进局中。
“嘉妃。”
偏生这时候,金玉妍听见了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向相偕而来的魏嬿婉和白蕊姬,不由冷笑道:“哟,便宜额娘来护崽了?”
饶是魏嬿婉也微微愣住。
金玉妍说话,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
竟不再拐个弯子,直接毒辣怼人了吗。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最近有传闻说嘉妃疯疯癫癫,再添上永璇受伤,的确足够资本让她见谁怼谁。
谁会和一个伤了孩子的疯母计较?
无人敢。
但偏偏,魏嬿婉敢,白蕊姬也敢。
魏嬿婉亦看的透彻,金玉妍还有永珹和永瑆,她只敢嘴巴厉害,却不敢真疯!
“嘉妃,不是你让四阿哥带走八阿哥的吗?”魏嬿婉并无什么表情,“靶场伺候的人还在,要不要请来问一问?”
金玉妍窒了一瞬,她最最讨厌的就是魏嬿婉了。
白蕊姬还补充了一句,“你若再和疯狗一样乱吠,休怪我不客气!”
……
金玉妍最最讨厌的名单里也加了上白蕊姬。
且和别人不同。
这位祖宗说的不客气多半是要真正动手的。
所以,她只能不甘心的别来了脸,“就算你们来护他,他也有嫌疑。”
金玉妍想要发火,想要斥责,可环顾四周,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出事的是她的儿子,距离永璇最近的也是她的儿子!
她想要拖永琪入局,但魏嬿婉和白蕊姬都在,定是无法实现了。
那她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得。
难道永璇的腿就这么白白断了吗?
金玉妍的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却只能咬牙忍着。
就在她握紧双拳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如懿忽然开了口,“三宝,将今日伺候永璇的奴才都拉进慎刑司审问。”
她的声音抖落了平日的干涩暗哑,平静中带着些微的欢快。
“慎刑司不会有偏颇,审问出来的也会禀报皇上,想来嘉妃应该放心了吧?”
金玉妍“嗖”的一下回过了头,似乎不相信如懿会这般好心。
“伺候八阿哥的该审。”魏嬿婉慢悠悠的补上了一句话,“伺候四阿哥的也该审。”
她盯着金玉妍:“就算是亲兄弟,不也会有嫌隙吗?所以,四阿哥作为距离八阿哥最近的人,亦不可能置身之外,该同样请皇上定夺。”
想拉永琪入局,将永珹的责任洗去?
休想!
“且,四阿哥马术超群。”魏嬿婉浅浅的呼出一口气,“连野马都能驯服,怎么面对一匹小马时便失去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呢?”
白蕊姬觑了眼角落里垂头不敢出声的永珹,“也许是做贼心虚。”
“胡说!”金玉妍叱道:“他们是亲兄弟,怎么可能——”
不等她的话说完,魏嬿婉就拉着白蕊姬转过了身,行礼道:“皇上万安。”
皇上?
站的离魏嬿婉不远的如懿惊讶的转过头,不知何时,皇上竟已踏进了撷芳殿,正伸手去搀扶魏嬿婉,“令妃免礼。”
“皇上!”金玉妍如梦初醒,扑上去哭嚎道:“皇上,永璇还那么小,他——”
里屋正好又传来了永璇的痛呼声,“腿,我的腿好疼啊!”
金玉妍泪水滚滚而下,拼命磕头道:“皇上,求您为永璇做主。”
皇上脸色沉重,挥了挥手指,进忠便进去请了太医出来问话。
“八阿哥的腿断了。”许太医出来跪下回禀,“情况不容乐观,腿骨多处断裂,怕是再也不能恢复如常了。”
“啊!”金玉妍尖叫着,“不可能,不可能!”
太子不会是个瘸子,她的永璇不会在这里出局!
她疯狂道:“我不信,定是你无能,快再去请太医来。”
许太医为难的看了眼皇上,除了齐太医之外,当值的太医都来了。
皇上微闭了闭眼,“让齐汝来。”
他也不愿相信,永璇还这么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