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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是报应吗?

    “嫔妾只是在想人不可貌相。”忻嫔凝视着如懿坐过的位置,“明明传闻中皇贵妃娘娘虽不得宠,可也是铮铮傲骨,淡然高洁,谁想得到她竟也爱在背后说人坏话?”

    她出身名门,又教养得当,最不屑这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模样。

    忻嫔在心中给了如懿一个评价:虚伪。

    还想借她的手对付令妃,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不过,她虽对魏嬿婉印象不错,但也没有到非成为朋友的地步——

    忻嫔身世显赫,多少也有些看不起魏嬿婉的低贱出身。

    魏嬿婉多聪明啊,几句话说下来立刻察觉到了忻嫔的态度,当即寻了借口离开了储秀宫。

    她也不需要舔来的友情。

    忻嫔与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魏嬿婉也没必要强求,只要确信她不会偏向如懿就够了。

    至于其他,皆是命。

    只是——

    让魏嬿婉迟疑的是另外一件事。

    前世,是她的计谋导致五公主被狗吓得病发,也导致了六公主胎死腹中。

    但现在仔细想想,她在此时此刻根本没有必要做这等事。

    她尚无子嗣,就算筹谋到了极致又如何?好处绝不会落到她的身上来。

    全然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

    不值当做。

    可是,从前面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来看,五公主,六公主也许也逃不出她们的命数。

    她不做,也会有别人被催动着做。

    会是谁呢?

    魏嬿婉绞着帕子。

    也许,那五年,不,加上前世,该算得上十年的霸凌也该有个结局了。

    嘉妃金玉妍——

    你的苦难似乎即将来了。

    可连她亦不曾料到,天道会残酷成什么模样。

    就算她觉得稚子无辜,放弃了在永璇马鞍之下放置银针的计策,却也抵不过事态的发展。

    永琪屡屡得皇上夸赞,且他性格温和,比之被迁出宫外的永珹更爱护兄弟,皇上便命永琪教永璇骑射。

    圣意如此,魏嬿婉也不好推脱,便只叮嘱永琪。

    射箭可教,骑马能往后延就往后延。

    永琪虽不明白,但他信任令娘娘,便将此事认真记住了。

    在靶场上教射箭时,永琪尽心尽力,从不藏私,对永璇亦和善可亲。

    “五哥。”永璇年纪小,不懂弯弯道道,只按着心中所想,“你要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

    他苦着张脸,不由自主就抱怨了起来,“四哥出宫就彻底变了个性子,我多问几句他必定劈头盖脸臭骂我一顿,额娘也是,最近脾气也差得很。”

    永琪听了,也只笑了笑,“许是四哥尚未稳定下来,心头烦闷——”

    “你装什么好人?”

    忽然,从旁传来了厉喝。

    永琪抬起头来,看向急匆匆而来的永珹。

    久未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四哥颓了许多。

    不等永琪行礼,永珹就一把将永璇拉在身后,严厉道:“你与他说这么多废话做甚?”

    额娘总说永璇呆,可没想到呆成这个模样!

    永琪与他们同父异母,本就是竞争对手,永璇还什么都往外说。

    许是哥哥的眼神太过严肃,永璇嗫嚅了两下没敢多说什么。

    永琪看不下去,拱手道:“四哥,是皇阿玛命我教导八弟的,你又何必这么激动?”

    “呵。”永珹转头看向永琪,“五弟,你如今的是得意,可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他如今深刻的体会到了何为人走茶凉。

    不止是宫里的下人,就连宫外原先同他交好的官员态度也转变了许多,现在竟然连永璇也觉得永琪比他好了?

    越想,永珹越觉得愤怒,干脆抓着永璇离开,路上还不断斥责道:“你想学什么我教你就是,无端端求他做甚?!”

    永璇被扯着走,不敢分辩,甚至连回头看一眼永琪也不敢。

    “五阿哥。”伺候的小太监询问,“此事要禀报皇上吗?”

    永琪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四哥也是爱弟心切。”

    他性格好,并不在意永珹的敌视,又独自练了会箭便就回永和宫去了。

    而被拉扯回去的永璇也挨了嘉妃好一顿责备,只能绝了再去寻永琪的打算。

    永珹说教,的确也教了。

    但他心思沉重,又被最近接连而来的琐事搅得心烦意乱,教导永璇便心不在焉。

    读书,练箭还好,怎么也不会出事,可唯独有一件事,一旦分神却是要命!

    这件事便是学马。

    尤其永璇只是个初学者,更要十分小心,一眼都不能错开。

    偏偏,这一日的永珹只闷头想着自己的事情——

    昨夜,额娘交给他一根银针,一头看上去无甚特别,另一头靠近花苞处藏有药粉,无色无味,放在饮食中银针都测不出来,且吃下去就会心悸而死。

    永珹知道,额娘的意思是用这个药粉除掉永琪。

    现存的阿哥里面,只有永琪出挑。

    没了永琪,皇阿玛才能重新将目光挪回他的身上。

    所以,他应该去做这件事,哪怕是兄弟相残!

    恶念才起,他的身侧就传来了惊呼声,“八阿哥!八阿哥!”

    永珹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回头的速度以及反应都慢了好几拍,只看见永璇身下的那匹马扬起前蹄,就好像,就好像……

    那一日在树林中一般。

    永珹的呼吸凝滞了好几拍,他恍惚回到了那时。

    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的去摸马腹,想要抓住他的弓箭,一箭射杀这匹马。

    可是。

    没有。

    拿来练习的马匹身上怎可能配备武器?!

    就这么几下耽误,本就初学骑马的永璇根本抓不住颠簸的缰绳,惨叫一声就被甩下了马背。

    且马蹄亦重重回踩在了他的腿上!

    完了。

    永珹从马上滑落,跌跌撞撞朝着永璇扑去,“永璇!”

    永璇抱着腿痛苦的打滚,“好痛,好痛!”

    永珹去扶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一句话——

    这难道是报应吗?

    是他设局伤父,企图弑弟得来的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