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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翊坤宫坐着的如懿看着前来封闭宫门的太监有些反应不过来,“出了什么事吗?”
她连门都没出,怎么就又要被禁足了?
前来宣旨的进忠垂手笑着,“这个嘛,得问一问愉嫔娘娘了。”
如懿更不明白了,“愉嫔?”
海兰前脚从翊坤宫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个多时辰后,就贬了位份?
“也不是什么大事。”进忠知道因为最近容珮脸肿不出门,如懿一点外面的消息都收不到,便贴心解释道:“就是愉嫔娘娘在宫道上抽五阿哥几个巴掌,被皇上叱骂了,连带着您也被牵连了。”
“这又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如懿甩起锅来毫不犹豫,“那是愉嫔做的错事啊。”
瞧。
出了事,便从海兰变成愉嫔了。
进忠见怪不怪道:“皇上是这么吩咐的,奴才也就这么做了。”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如懿忍不住起了身,“本宫要见皇上。”
“皇上正在议事,不许任何人打扰。”进忠挥手吩咐小太监将门拉上,“容姑姑的刑罚还未结束,奴才每日还会过来一趟的。”
关门,将如懿的嘴脸都关在了里面。
进忠轻松的拍了拍手,顺便不屑的觑了眼翊坤宫的大门。
还想去养心殿再演一场苦情戏吗?
江与彬递了消息给他,从脉象看,如懿又有孕了。
这一胎,该是五公主了。
他还记得江与彬告诉他时的严肃,“皇贵妃宫体有损,这孩子又来的勉强,怕是出生就会有先天疾病。”
医者父母心,江与彬难掩心头的厌恶,“她真是不顾龙胎。”
龙胎?
进忠边往养心殿走,边慢腾腾的想着。
皇贵妃连皇上都敢怼,又怎么会顾念龙胎呢?
想来,得知自己再度怀孕只会欢喜庆幸自己没有服用避子汤吧?
翊坤宫封宫,如懿想要送消息出来,必定得通过别人。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会先递到进忠手中,至于什么告诉皇上,便就由进忠来选择了。
譬如现在——
嘉嫔伺候的时候。
四妃空了一个位置,嘉嫔最近十分勤勉,日日痴缠着皇上,盼着得了这个好处。
弘历爱年长的,瞧她这般模样,也纵着她。
所以,当进忠说如懿怀孕时,嘉嫔掩饰不住自己的恶意,笑道:“皇贵妃又怀孕了?这一次不会又搞什么酸儿辣女的笑话了吧?”
“听翊坤宫传出来的消息。”进忠回道:“皇贵妃娘娘的确又爱吃辣了。”
“……”弘历烦躁道:“让江与彬看着点,余下的别管了,也不必禀报朕。”
同样的蠢事还要做两回,他真的没有办法和如懿沟通了,也实在怕她又闹什么出来,索性吩咐道:“让御膳房给翊坤宫送饭菜,太辣的不许,另外,禁足再加两月。”
倒不是怜惜如懿,只是为着这孩子不必像永璂那样,出生就吃药,现在看着也比寻常孩子弱一些。
待五个月禁足出来,这胎也稳了,就让她随便折腾去吧。
弘历实在懒得管了。
于是,这一年的冬日过的极为安逸。
除了呆在延禧宫的心急如焚的海兰,余下的都懒懒散散起来。
就连想升妃位的金玉妍闹腾了一会也惫懒了下来。
那些互相倾轧的心思都偃旗息鼓,收进各自的心里去了,意外的露出了点和谐。
嗨。
又不是初进宫的新人了。
谁都知道这宫里的圣宠是有限的,给了这个多一些,另一个就少一些。
再说,没有大事发生,她们的位份也不会变动,不如好好过个冬天吧。
皇上宣就去,不宣就在各自的宫里烤着火,唠唠嗑,日子嘛,舒舒服服的过去了。
魏嬿婉也是这样。
只苦了进忠。
养心殿里暖和,可他并不只在里面,进进出出,一冷一热真是折磨。
偏生这样,还见不到令主儿。
其实他如果旁敲侧击一两句,皇上一定会宣了魏嬿婉来。
可进忠舍不得呐。
外面又冷,地面又滑,魏嬿婉走了来,脸都会被吹红了几分。
啧。
进忠摇了摇头,不成。
越回想越想念。
徒弟呀,还是得尽快挑了上来。
他记得这一次净身的人里面有几个还算不错的,也许可以提过来试一试。
正事才想了一会,进忠的思维又偏了过去。
这会儿,令主儿在做什么呢?
暖阁里该点着炭火,整个屋子暖烘烘的,主儿该拿着卷书,懒洋洋的看着吧?
那扇给他留的小门,必定也悄悄开着。
自打他与令主儿这份不确定的变成了确定,永寿宫这几个倒是心照不宣。
啧。
进忠想起了那扇小门,便更觉得时辰难熬。
待到了晚上下值的点儿,他是半分不带犹豫的走了。
换班的进保眨了眨眼,只觉得养心殿可能太冷了,把师哥冻的这么迫不及待就回去了。
进忠才不管他想什么,待他从角门钻进了永寿宫,便瞧着暖阁里并非他想的那般光景。
几个人挤在了书架扶着梯子,正仰头看什么。
进忠撩开帘子一看,却也嘴角抽了抽。
只见梯子的最高处,魏嬿婉正翻找着什么,身子一晃一晃的,直让进忠直抽冷气。
永寿宫竟连一个站的稳的梯子都找不出了吗?
他也不敢出声怕吓到了令主儿,便一手一边,扶着了梯子的两边。
澜翠春婵本仰头看上面,突然视线范围内多了一只红色的蟒袍袖子,再顺过去一瞧。
得。
两人同时松了手,将空间留给了进忠。
偏王蟾傻乎乎的要开口唤他,被进忠眼睛一瞪,只能耷拉着脸出门去了。
不过王蟾是个好孩子,出了门他就又高兴了。
进忠公公来了,娘娘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而梯子上的魏嬿婉本来左摇右摆还挺得乐子,可这会却晃不动了。
再往下一瞧。
呀。
她笑眯眯道:“进忠公公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