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江与彬抽了抽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
真不在乎为何眼巴巴的问他?
“如果真是个阿哥,本宫合该仔细一点。”
???
江与彬意外的神色不小心漏了出来,他赶紧着补道:“为何?”
为何是阿哥就要仔细,难道公主就不用了吗?
如懿似乎也不明白江与彬为何这么问,她的厚唇微微张开,带着些微的怔愣。
为何?
阿哥和公主的价值完全不同。
她好不容易怀孕,当然想要阿哥了。
公主又有什么用呢?
但这话,她不好说出来,只含糊道:“只是不想皇上高兴的太早,也不想别人不高兴的太早。”
这话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只让江与彬觉得她之前说的是男是女没关系真真是个屁话。
太医院里同僚闲下来的时候,也会说说话。
看顾嘉嫔那一胎的许太医就曾笑谈:“嘉嫔娘娘是个直爽的,一直笃定她怀的着一定是个阿哥。”
这无可厚非。
后宫里谁不想生阿哥?
如懿就算这么想,也不奇怪。
可她偏偏一边标榜无所谓,一边又执着的追问道:“江与彬,本宫该如何隐瞒胎儿的性别?”
江与彬只能说:“旁人只能从娘娘饮食上判断。”
如懿好似灵光一闪,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笃定道:“酸儿辣女。”
……
江与彬忍着医德的指责,点头道:“娘娘聪慧。”
敷衍掉拉倒。
他也是有些倦了,也没必要为如懿想太多。
听着如懿吩咐容珮多上些鲜辣之物,他便也告退了。
魏嬿婉听闻江与彬送来的消息,也颇为无语。
她是实打实佩服如懿的脑回路。
先不说酸儿辣女是民间传闻,她当时怀孕时,包太医也说过不能吃的太过辛辣。
再说,若如懿真信了酸儿辣女,那就说明她的的确确嗜酸。
魏嬿婉突然有了个不错的主意,便笑吟吟去了养心殿。
“嗯?”弘历不解,“这不时不候的,去什么翊坤宫?”
这会已是安置的时候,如懿又不能侍寝,他还巴巴去一趟做甚?
“臣妾想着皇上您和皇贵妃本是青梅竹马。”魏嬿婉上前捏揉着弘历的肩膀,“许是也常有这般小惊喜发生,也是让您和皇贵妃娘娘恢复如初的契机呀。”
弘历很想说,他也没太想和如懿恢复如初,可看着魏嬿婉纯真的眼神,他只能道:“好吧,朕去。”
应了去,却也不放魏嬿婉走。
一行人到了翊坤宫门外,进忠冷眼一甩,便将正欲转身进去禀报的宫女太监给定了住。
而弘历看着寝殿内隐约的灯光,也想起了曾经,便连脚步也放轻了几分,悄悄走到窗后。
可里面竟传来隐约的吞咽声,还有容珮的声音,“娘娘,奴婢偷偷……”
偷偷?
弘历一听,哪还忍得住,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厉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事发突然,容珮手一抖,捧着的盆便跌落在地,滚落了一地的长条形物体。
弘历快步上前,先踹开了容珮,可低头一看,也嘴角抽搐。
地面上的,竟都是酸杏。
在看床铺之上,如懿拢着被子,手中还拿着一根扎着酸杏的银签,呆呆的看着他。
她还未曾反应过来。
“皇上。”容珮赶紧冲过来解释,“娘娘辣的吃多了,胃里难受,才命奴婢——”
“唉呀!”门外的魏嬿婉捂嘴惊讶,“皇贵妃胃里难受,怎么不请太医来呢?又辣又酸,容珮你是怎么伺候皇贵妃的?快!请看顾娘娘的江太医来呀。”
容珮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外面进忠拍了两下手,便有小太监急匆匆往外去了。
如懿终于有了反应,她将口中的酸杏咽了下去,“皇上,臣妾只是一时贪嘴。”
她如今坐在床铺上的模样实在算不得端庄,甚至还带着小偷小摸的架势。
好像有人要害她一般。
弘历揉了揉眉心。
他经常去启祥宫,嘉嫔也爱吃酸,可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吃着,哪有谁像如懿这般躲在被窝里偷吃?!
就好像,就好像她觉得这宫内谁都会害她一样。
如懿不相信这宫内的任何人,也包括弘历在内。
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皇贵妃是不是觉得翊坤宫不够安全?”弘历慢吞吞道:“所以才这般的谨小慎微?连吃酸也要避人?”
多么可笑啊。
如懿虽然不是皇后,却也是后宫除了太后之外位份最高的人了,竟想得出这么拙劣的法子!
这让弘历极为怀疑如懿的智商,连带着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添上了几分不喜。
如懿局促的将银签放在了一旁,“臣妾没有这么想。”
许是看皇上并未发怒,她又有了些依仗般嘟囔道:“若皇上这么想,臣妾也百口莫辩。”
每次都这样!
弘历心底的怒气逐渐往上,他怒喝道:“进忠啊,既然皇贵妃这么不放心,就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从上到下,给朕检查一遍翊坤宫!”
他深深呼吸,“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值得皇贵妃要如此小心翼翼的!”
翊坤宫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照得翊坤宫几如白昼。
主殿前,以三宝为首的太监,以容珮为首的宫女分成两列跪下。
一旁,所有的太医都在, 不当值的太医也被唤了进来,正一寸寸的检查着翊坤宫。
弘历沉着脸坐在寝殿之前,魏嬿婉亦坐在他的身侧,陪着他等着太医的回话。
半个多时辰后,齐汝与几个太医交头接耳了几句,便躬身向前,“皇上,翊坤宫并无问题。”
“没有问题?”
弘历嗤笑着,将目光转向了前面跪着的宫女太监们,“那就是人有问题了?”
他眯着眼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冰冷道:“全换吧。”
“皇上。”如懿躲在寝殿迟迟不出来,李玉只能上前道:“娘娘怀有身孕,若全换了也是不妥,起码该留下容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