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碰,瞬间就从浅尝辄止的试探,变成了如暴风骤雨般热烈的索取。
爱呐,他说不出口,可身体呐,也不受控。
定然是念想已久,才会如洪水决堤般不可收拾。
他扶着魏嬿婉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抵开她的牙关,轻咬她的嘴唇。
明明凶猛,其中却还有小心翼翼的温柔。
旖旎的微风,缱绻的流云,时间好像停了脚步,周边的声音全部退却。
魏嬿婉什么都听不见了,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唇上。
感受着进忠辗转的深吻,感受着他不肯宣之于口的爱。
所以,还是不甘心的吧?
魏嬿婉伸手去揽进忠的腰,踮脚回吻。
她很快就抓回了主动权,诱得迟疑后退的进忠再度沉溺。
可是,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对心早就同频跳跃了。
所以——
“进忠。”她声声唤他,“叫我嬿婉。”
虽是偷来的时光,她也想听进忠唤她嬿婉。
深吻后,进忠眼角的红丝更甚,体内亦在叫嚣着。
不够。
不够!
看啊。
他就是这般的贪得无厌,这般的令人厌烦。
可是——
他控制不住再度凑去,在她的唇上轻触,“嬿婉,嬿婉……”
是嬿婉,是他的嬿婉。
是让他屡次失去底线的嬿婉。
只要嬿婉不厌他,不烦他,他再多索求一点也没什么吧?
他要的不多,只要魏嬿婉这颗心而已。
河中画舫上,意欢好似像有了什么感应般往对面望去。
荷惜不解道:“主儿,怎么了?”
她也看了眼对岸,人群熙熙攘攘,也无甚奇怪的地方。
意欢摇了摇头,“没事。”
她大约是眼花了,怎么会觉得嬿婉在对面呢?
弘历本来在看河道两岸的把戏,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如何?”
他眼中皆是关切,“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还好。”意欢腼腆一笑,“坐船不累的。”
她觑了眼外面独自站着的如懿,轻声道:“皇贵妃娘娘出身江南,想必对这番景色十分熟悉,怎么还看的如此入神?”
如懿转头来看她,深吸一口气道:“久未回来,一时看入了神。”
她委实有些疲惫,白日玫妃过于活泼,拉着皇上爬塔不说,还连爬了两座孤山。
弘历本就不服老,也纵着她。
结果搅得她几乎整个下午都和李玉苦苦在后面跟着,累的腿都酸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她瞧着玫妃打着哈欠去了,却又看着意欢被搀扶着来了。
简直令她难得的碎了从容。
这究竟是在闹什么?难道她身为皇贵妃还不能与皇上独自游玩了吗?
她一直维持着大度,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弘历,希望着他能拒绝了意欢的跟随。
先不说他们难得同游,就说意欢挺着个大肚子做什么跟着呢?
弘历一开始虽觉得不妥,可听太后说意欢总闷在行宫不好,该出门走上一走,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甚至体贴的命人加厚了马车上的毯子。
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温情,是如懿久未曾见过的。
她回想起白日里,弘历一溜小跑跟着玫妃往山顶去时,也不曾回头看过她跟上没有。
酸涩,悄悄的从心底蔓延了出来。
她深深的望着弘历,好似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看轻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灼灼,弘历难堪的轻咳了一声,还是走到了甲板上与她并肩。
如懿伤心的神色略缓,带上了诚挚的微笑,“春风又绿江南岸,盼了这么多年的江南,终于能和皇上共赏。”
“……”意欢忍无可忍,“皇贵妃,你莫不是忘记了前面一句京口瓜洲一水间,这说的是扬州和镇江之间的那条江,可不是杭州。”
别人大概听过也就罢了。
可爱诗如命的意欢却不同,她最讨厌张冠李戴,便直接讽刺出了口,甚至连目光也带上了点点嫌弃。
若是腹中无墨,就不要卖弄风雅,无端端脏了人家的诗歌。
“……”如懿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被意欢一句话破了个干干净净,只余尴尬。
弘历咳了一声,“不说这个了,快靠岸了,上岸再说吧。”
李玉进保在侧护着,一行人便从画舫上了河岸。
一上岸,眼前便是些卖糕点的铺子。
弘历难得起了兴致,要去尝一尝这些糕点。
李玉慌极了,“主子,主子,这摊上可不能吃啊,都不干净。”
意欢需小心些,弘历本是打算让如懿陪着他一道前去,可听李玉的话,当即冷笑一声,“百姓吃的东西落在你口中便就是不干净了?”
说罢,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头一个摊子前,开口道:“这是什么?”
“老爷你是从顺天府来的吧?来了我们杭州少不得要尝一尝这条头糕了。”
摊贩极为热情,“豆沙细腻香甜,最是好吃不过,老爷试一试,不好吃不要你银子。”
几句话,便抢了落后几步如懿想说的。
李玉还在哀求,“主子——”
弘历声音更冷,“再啰嗦就滚回去!”
他真是倒霉催的,竟带了李玉出来,若是进忠在此,定早就去寻摸了一遍,哪处好吃,哪处特别,定不会在这里阻扰!
李玉被叱了一句,只能悻悻然的立在一旁。
他也有些不明白,他是为了皇上好,怎么就不讨皇上喜欢呢?
而摆脱了聒噪的弘历终于咬下了一口。
其实说起来,比不上宫内的精细,但来都来了,又瞧着摊贩看着自己,弘历不由夸赞道:“确实不错,来。”
他转身欲喂人,却又犹豫了。
跟来的是如懿和意欢。
意欢怀着孕不能吃外面的东西。
可给如懿——
他又有些不太愿意。
就在弘历犹豫之时,身后的摊贩也看见了他身后两人,更热情了,“老爷这是拖家带口来的呀,您手上这种适合年轻人吃,有些粘牙,若是给年纪大的人吃,就试试这种,不粘牙,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