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
富察琅嬅当即反应了过来,她严厉的望向如懿,“香炉何在?”
如懿张了张口,有些不满皇后对她的态度,却也老实交代,“在翊坤宫中。”
“不问你便不说。”富察琅嬅一巴掌拍下,“收了香炉也不承认,谁又能相信你真的没有收下手串?!”
如懿皱了皱眉,这魏嬿婉也真是的,不就是口误少说了一个东西吗,又何必这么上纲上线的特意提出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她只能将目光望向弘历。
只要弘历回头看她一眼,就一定会相信她。
可是不知为何,弘历始终避开了她的眼睛,反而又追问起了她的所在。
“臣妾正准备安寝。”如懿后悔这位置太远,当时该坐在皇上身边,“惢心可以作证。”
“安吉大师呢?”
嘉妃回答:“大师说要精修,一人呆在安华殿二楼,并无人能证明,且以大师的功力,二楼——”
她娇笑一声,“与平地也没有什么两样吧?”
瞧着皇上手中扇子再度加快速度,嘉妃又看向了如懿,“再说了,既是私通,不正好该在安寝时间过来吗?再加上手串,白衣,这等等事情堆在一起,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皇上手中的扇子骤然停下,“巧合……”
他喃喃着,“也许真的是巧合。”
他的肯定,给了节节败退的如懿一点力量,她认真的抬起头,搜肠刮肚找托词为自己解释。
可听了半天,毫无有用的证据,就连脾气甚好的富察琅嬅皱了皱眉,就在如懿表示她去安华殿只为大清祈福,并无他意时,终于忍不住喝道:“且不说别的,法事皆有时间规定,你晨昏必去还不够,竟还敢说时时想去!”
她甚少这么动怒,情绪激动之下竟不由自主又咳了起来。
魏嬿婉瞧着着急,赶紧起身到了皇后身旁替她顺气,“皇后娘娘,您莫要着急啊。”
富察琅嬅咳得满脸通红,一只手抓着魏嬿婉的手腕,一只颤颤的指着如懿,“你这样,还记得你是皇上的妃嫔,是大清的妃嫔吗?!”
此话颇重,皇上骤然收起了折扇,眼眸之中也尽是冷意。
前有与凌云彻不清不楚,后又有与大师暧昧不清,若不是他心头压着一块石头,弘历怕是要忍不住质问如懿,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回避?
他是皇帝,是整个后宫,整个大清的主人。
后宫里亦有这么多妃嫔,她们为何不曾与太师如此亲密,不曾被大师赠与物件?
为何偏偏是如懿,为何偏偏总是她?!
且那刺客从翊坤宫离去后,并未伤到任何人,说明他的目的并非是刺杀,那又该是什么。
忽然,弘历莫名有了个想法。
如果三保没有发现刺客,那如懿安寝之后呢?那刺客会不会摸进如懿的寝殿,真真成就了那私情呢!
魏嬿婉冷眼瞧着,瞧着弘历身上的黑影时而翻滚,时而退却,时而又高昂而起。
另一面,嘉妃依旧在发难,“既这个上面写了惢心的名字,不如就将她送入慎刑司,几下便能得了真相。”
“不行。”如懿眼角一瞄,就看李玉脸色激荡,赶紧拒绝,“惢心不能进慎刑司。”
她极为严肃的与终于抬头看向她的弘历对视,“她不能进慎刑司!”
如懿说的掷地有声,弘历好似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沉吟了下去。
可魏嬿婉看到的更多,她亲眼看见弘历身上的黑影快速的膨胀开来,最后几乎变成了原本的三四倍大小!
“呼。”弘历头痛欲裂,也不欲在此事上面继续纠缠下去,便妥协道:“皇贵妃,你先回去歇息,朕还会再查。”
“噗嗤——”
就在他说出这话的瞬间,那膨胀的黑影宛如被刺了一下,迅速的萎靡下来,伏在弘历身上不动弹了。
机会来了。
魏嬿婉眯了眯眼,在这里的物证委实太过齐备,按照道理来说,如懿压根没法子全身而退,最少也要留下个惢心。
可是没有。
如懿什么都没有损伤,付出的代价便是强行催动了黑影。
但瞧着如懿落寞起身离去的背影,魏嬿婉又摸了摸下巴。
看刚如懿眼睛都未曾往上移动一分的模样,她好似并不知道这黑影的存在,那——
催动黑影难道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魏嬿婉尚不能确认,但她得抓住这黑影难得的衰败时期,为弘历多拔除一些!
接下来的几日,在皇后的命令下,素练与莲心一道搜查各个宫殿,看是否能寻到有关于刺客的痕迹,同期安华殿封闭,亦不许安吉大师等人出入。
到启祥宫时,素练刚一环视,便注意到了一旁艾儿手腕上的佛珠长出一大截,显然并非女子佩戴,便带走了艾儿。
审问之后,艾儿便供出了佛珠乃是安多大师贴身佩戴之物,因她心诚赐予她的。
皇上听了便怀疑是否是安多大师穿了安吉大师的衣服,偷入翊坤宫寻艾儿?
皇后却持反对意见,当夜多人见过安多大师,他并无机会离开安华殿,且艾儿住在冰室,安多就算去找她也不该去翊坤宫。
此事便如此悬在了半空之中,没有新的证据佐证根本无法往前推进,且皇上终归还是惦念着他与如懿的青梅竹马,狠不下心来。
他狠不下心,可宫中却有人要趁如懿病要她命!
当晚,嘉妃身边的太监便悄然入了大狱,告知安多因为艾儿的缘故即将被处死,果然激得艾儿发了狠。
第二日,素练提了艾儿出大狱行刑,在众人围观之下,艾儿高呼皇上偏颇,她只是求了个佛珠,便要被如此鞭打,可皇贵妃与安吉大师在翊坤宫私会,皇上却不管!
她不服!
素练大惊,正要命人捂住艾儿的嘴。
可未曾想,艾儿竟烈性至极,当即咬舌自尽,以血以命状告皇贵妃私通!
这阵风,便再也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