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高家二小姐吗?”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那个跪倒在地上的女子,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那女子一身素衣,身上穿了一件绸缎蓝袄,额头上还有一些汗水,沾住了头发。
轻咬嘴唇,双泪落下,好一个楚楚可怜,动人心弦,这纵然是石头心肠也软了啊。
只不过虎二郎还在目瞪口呆,还没寻思清楚其中的关键,怎么突然就……这……
“我知道我那夫君惹了人命官司,情愿以死抵命,莫要牵扯家中老小,求求了。”
高翠兰滴泪说道,深深的一个叩头。
吓得虎二郎连忙跳到了一边,差点把石头上的大锅给踢翻了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你说啥呢?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偿命的啊?”
虎二郎瞪着眼睛,身上就穿了一件皂白色的袍子,腰间束着腰带,威风堂堂。
像极了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关外悍匪,绿林强人,只不过头上那木头的戒箍,让他少了一些凶恶的气势。
“我那夫君……”
高翠兰抬起头来,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虎二郎抬手打断了,“你夫君是那头猪对吗?”
此话一出,高翠兰一脸苍白哀怨之色,虎二郎当即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
“是那个姓猪的,法名悟能,称八戒的那个对吧?”虎二郎一边说着,回头抓住挂在院墙上的错金刀,拿出一把跨在腰间。
双目横向将周围扫视了一圈。
惊的那些人个个目光闪躲,根本不敢想刚才虎二郎是不是说错了话。
虽然虎二郎不计较人命,但也不是滥杀无辜之徒,更不想有人因自己多言一句而死。
尤其是在这种村庄里,闲言碎语也能杀人。
虽然话是事实,可又有那个女子能坦然接受自家的夫君是头“猪”呢?
如果真的有,那也是爱的真切。
但高翠兰不是,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女人。
“是!”
高翠兰低头应道,一脸决绝的神色,想用自己的命来抵了家里人的事情。
那猪刚鬣再千错万错,可待她也不错,穿锦,戴金,四时瓜果,八节菜蔬供养。
只是那床上的征伐过盛,让她摇摇欲坠,神色憔悴,又忧虑父母,心病难医。
自从知道那猪头夫君当了和尚,一路西去,她就独守后院,再不出头露面。
今日是逼急了,那满门老小的性命……
“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家头上,那姓猪的跟我的恩怨,是要将来慢慢算的,和你们没一点关系……”
话音到了这里,虎二郎双目怒视,“我就是路过此地,谁特么乱造谣啊!!!”
说着,虎二郎将腰间的错金刀,往后一抛,刀鞘轰的一声,撞穿墙壁,戳在上面。
虎二郎反手一握,长刀出鞘,刀刃如光似流水,刀头弯曲像牛角,锐利无比。
“今日,你我之间并无怨恨,不过你来了,我也得说一声,我虎二郎不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但是要是有谁再叫乱舌根……”
虎二郎甩手一刀,身后一棵碗口粗细的榆钱树,一刀两段,应声而倒,轰然落地。
吓得那些周围看热闹的人,拔腿就跑。
虎二郎厉声喊道:“就如此树!”
随后,转身将刀刃归鞘,锅里的羊肉也煮的沸腾了起来,大火鼎沸 已经冒出了一些香味。
虎二郎也不去管那跪在地上的高翠兰,他饿的饥肠辘辘,哪管的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掀开锅盖,里面滚沸的热汤,已经冒起了白色,那羊肉也好,开锅就熟。
虎二郎也不挑剔,拿了个碗,捞起一块肉,就吃了起来,热气缭绕,烫的他呼呼吹气。
“我的儿啊!!!”
远处街道上响起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一个老妇人,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拎着拐杖,带着几个亲戚急匆匆的赶过来。
在后面,还有十几个庄稼汉,拎着锄头,镰刀,还有铡草料的铡刀,紧追慢赶了过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高翠兰听到这话,连忙起身转头,看着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老母亲。
不禁潸然泪下,“爹,娘!”
“我的儿啊!”高太公虽然年老,可这步伐倒是还挺快的,比那几个庄稼汉跑的还快。
上来就将高翠兰护在怀里,老妇人也连忙过来,伸手抱住高翠兰。
“壮士,若是偿命,让我们两个来吧,放这孩子一马吧!我愿献上全部家业……”
“停停停……我就想知道,你们从哪听到的消息,我要来找人偿命啊?我明明是路过啊!”
虎二郎嚼着一块羊排骨,百思不得其解,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这……你家里人被那猪……猪刚鬣打死了?”高太公一脸疑惑的试探道。
虎二郎嚼着骨头点了点头,“对啊,我家老头子被那猪八戒,一耙筑死了。”
听到这话,高太公顿时就慌了,“那猪刚鬣曾经是我家的女婿,也正是小女的夫婿……”
“我知道啊!但跟你们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人偿命,也得去找那个姓猪的!”
“啊?!”
高太公连忙转头看向老妇人,老妇人也连忙转头,看向后面拿着棒槌的仆人高才。
“你个皮畜生啊!吓死我了啊!!!”
“老爷啊,这不关我事啊。”
高才哭丧着脸,也是百口莫辩。
老妇人搂着女儿,如释重负,“错听谣言,险些害了吾儿啊。”
“奶奶的,一帮癫子!”
虎二郎骂了一句,继续扒着锅里的羊肉。
高太公才回过神来,拱手道:“还请壮士,移步到我家,好好招待。”
“免了免了,我还怕你们报官抓我呢。”
虎二郎摆了摆手,又捞了一块羊排骨,就跟漱口一样,扔进去的是带肉排骨。
吐出去是嚼碎的骨头渣子,好牙口!
“这误会……害。”
高太公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平白无故受了一场惊吓,也是一阵大喘气,好在这身子骨还行,不至于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
“对了,诚问老太公一句,可知道北边的巍峨雪山,大雪龙池?”虎二郎想起来了,转头问道。
“这……老夫不知。”
高太公摇了摇头,但又连忙说道:“我这家仆高才,曾外出寻找驱魔降妖的道士,僧人,见多识广,不如壮士问问他?”
“你们那个是高才?可知道我说的地方!”
“我是高才!”那人连忙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棒槌,看起来倒是挺伶俐的。
“巍峨雪山咱不知道,不过在城里的说书人那里,听说过乌仗那国的九头王后。”
“什么,九头王后?”
虎二郎来了兴趣,连声问道:“速速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