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说,我全都说!”
一头蛇受不了那皮肉煎熬之苦,从那水里挣扎起来,被虎二郎单手拎着摔在了地上。
整个人像愣怔了一样,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
时至现在,一头蛇都觉得这是他们曾经冒充山君老爷的报应,更是不敢有半点隐瞒。
那些强买强卖,弄虚作假,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的事情,更是一件不敢隐藏。
区区一座边城,却位处要道,连接两边商道,素有车马一响黄金万两的故事。
而在这里的腌臜事情,也是不少,一头蛇他们聚众在此,坑蒙拐骗,也是攒了一些家底。
若看到那些好欺负的客商。
少则讹钱,多则抢掠,在那崖头山上的一伙山匪,跟他们互相勾结,内外报信。
若是遇到那些镖师强悍之辈,他们万万不敢惹的,但是遇到那些初出茅庐,闯荡江湖的。
就以钱财美色诱之,用蒙汗药迷昏,再夺其钱财衣物,杀人灭口,剁成肉馅。
让那货郎担了在山村四镇上售卖。
且瞧着那些山里的姑娘,若有姿色漂亮的,便装神弄鬼诓骗出来,奸淫掳掠后,卖向远方。
又因与那都尉将军,有一些利害关系,年年供奉百两黄金,他们在此处自然无恙。
而那些被害之人的家眷举门告状,也只是上告无人,查无此案,多是妖邪为祸。
听到眼前这个畜生干的事情,虎二郎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早在一见面的时候。
虎二郎对他就有厌恶之心,如此看来,这家伙倒是不冤枉了,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虎二郎抬腿一脚踩过去,噗嗤一声,那一头蛇的右腿膝盖,直接成了一团烂泥。
骨头都被踩成了碎的,血流如注。
“把你们做混账事的地方,给我指出来,要不然,我让你死都不得好死!”
“哪里,那里!”
一头蛇惨叫着伸手,指向之前拴马的棚子里,上面是秸秆搭起来的棚顶。
周围有几根粗木头支撑,应该是以前,安放灶台的地方,虎二郎走过去一看。
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一爪子掏向地面,咔嚓一响,下面是木板,被直接掏穿。
虎二郎手上用力,将木板整个拽了起来。
下面是一个地窖,很是宽敞,是原来酒楼里储藏蔬菜肉类的,被一头蛇他们得逞后。
就成了关押人口的地牢了。
下面还有一碗油灯,灯捻子在油里浸泡,露出来的一截,冒着豆粒大小的火光。
旁边还有一个签子,是用来挑灯亮光的。
虎二郎用手指捏起签子,将油捻子往上一挑,这亮光就起来了,周围也都照亮了。
下面污秽不堪,前面用木头做的一个栅栏,就像县衙里的囚笼一样。
木头柱子上满是抓痕,还有褐色的血迹。
哐当一声,碗口粗的木头栅栏,被虎二郎一脚踹倒,踩着木栅栏走了进去。
里面有几个麻袋。
血腥味是从麻袋里传出来的。
虎二郎随手拽开了一个麻袋,里面是一个被打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妇人。
就在虎二郎伸手去抓其他麻袋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目光直视最里面的角落。
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看着这边,不像人,也不像鬼,倒是有点像那种邪祟。
“谁!”虎二郎一声大喝。
虎威辟邪,一声就把那双眼睛吓得哭了起来,声音就像女人哀怨的哭声一样。
但是,听的人心里毛骨悚然。
“装神弄鬼!当你虎爷爷不吃邪祟啊!”
虎二郎神色大怒,一步踏出,虎爪上罡风凝聚,猛的向前抓去,却见一女子站起。
“求恩公救命。”
女子一身白衣黑发,看不清面容,身影却在黑暗中清晰可见,显然是个鬼魂。
虎二郎那能撕裂岩石的虎爪罡风略微停了一下,“喊冤找错人了,衙门在城里面。”
“奴家的冤恨,衙门里的老爷不会管的,奴家本是这柳家酒楼的掌柜之妻,与丈夫经营这家传基业,不曾想被这蛇狐兄弟盯上了酒楼。
“被害的生意败落,家破人亡,奴家只求恩公将那狼心狗肺的蛇狐兄弟,丢进来……这血海深仇,奴家也能报复了,谢恩公!”
女子的鬼魂跪拜在地上。
后面的黑影里露出那绿色碧眼的邪祟,满是敬畏之色的躲在那里,不敢靠前。
虎二郎收回虎爪,散了罡风,看着眼前那女子的鬼魂,又看了一眼后面的碧眼邪祟。
“那狐狸被我杀了,魂魄自己去擒,那一头蛇正在上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自己来!”
虎二郎拎起那几个麻袋,转身走了出去,紧接着,一声惨叫从地窖上面响起。
只剩下一条腿的一头蛇,被虎二郎拽起来,就扔进了地窖里面,摔了个七荤八素。
头昏脑涨,在看到那女子的鬼魂后,一头蛇吓得嗓子都哑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在那商道上从东西而来的客商们常说,人身上有三把火,自有正气护体,火气辟邪。
养的一身凶恶煞气,鬼神不敢侵扰。
而位高权重之人,自有国家气运加身,官职庇护,百鬼不能侵扰,妖邪不敢触碰。
条条道道,自有定数,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头蛇如今胆气已泄。
行凶作恶的煞气更是全无,猥琐如鼠。
这柳家女子之身的鬼魂,看到仇人近在咫尺,怨恨的双目流血,白衣化血,成了厉鬼,朝他索命而来。
她身后的碧眼邪祟,也是扑了上,撕咬那一头蛇的血肉,仔细一看,像是那剥皮的狸猫,又像未满足月的婴儿怪胎。
生的赤皮血肉,獠牙刃口,显然是一只红皮夜叉,借那未满足月而生的婴儿之身。
借尸还魂,生出来的鬼胎,身不成型,没了活气,自然就成了一只碧眼邪祟。
说起来,也是那一头蛇他们造的孽。
虎二郎站在外面,看着那碧眼邪祟从地窖里跳出来,跃进火海之中,衔出来了一个鬼魂。
正是那歪嘴狐狸,浑身透着光,脑袋耷拉在胸前,他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鬼魂还在那里叫喊着:“谁把我的脑袋扳上去啊,我看不到路了……”
红皮夜叉跳进了地窖里面,随后,只剩下咔咔嚓嚓,牙齿碰撞的咀嚼声,在下面响起。
虎二郎有些茫然若失的感觉,没有刚刚下山的兴奋了,只觉得这漫漫长夜,当真是折磨。
远处的树丛摇晃了一下。
一个癞子头的地痞,悄悄的探头过来看。
只看到酒楼里面大火燃烧,外面地上躺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首,也没见到什么影子。
突然,癞子头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冒出。
勾刀一样虎爪挂在他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拽,就能将他的脖子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
“告诉我,刚才那个什么将军,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