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开始,哈利只是在等待自己的同时,过于无聊,与张秋多点谈话而已。
……
而面对羊皮纸上,德拉科送来的信息时,其中也带着积累的不满。
不满德拉科只愿意偶尔在暗处展露情愫,
不满她总是选择自己的家庭与对立,
不满她只在意着自己的脾气,却不曾闻问自己心头的孤寂与彷徨。
不满她在得知伏地魔回归的当下,竟然草草留下一张信纸便想以此维持关系。
“我知道这样想很不好,我也没有要说你有问题。”
“只是有时候真的觉得我离你好遥远。”
哈利有些挫败的说着。
听着他开口,数度扬起了眉。
不敢置信眼前的男孩竟然还这般大言不惭。
也难以想象,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付出的种种。
但目光透视着他满布血丝的双眼,心底却无法自己的酸涩。
别扭的个性与贵族的家教使然,总是不习惯太过直接地表述情感。
遑论是这种,除了父母与西弗勒斯之外,未曾体会过的相思怜爱。
才发现,自以为的暗示与体贴,很可能永远只是自以为的暗示与体贴。
“我没有要说是你造成的。”
“会这样真的是我的问题。”
“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可以控制,我不会这样,你不值得被这样-”
或许是自己暗自琢磨心情的沉默,让哈利焦急地辩解着。
他真的无意托怪卸责,只是无尽自责的同时也真切地挫折。
确实在他的思绪里明白,哈利与张秋谈笑的时刻,总会难免想到自己。
“没有人值得。”
淡淡地截断了哈利的话。
看着他流露无遗的神伤,又淡淡地开口。
“也没有人值得被这样误会和攻击。”
“更没有人值得一辈子都要活在被杀害的阴影里。”
直到现在才明白,哈利这几个月来到底都承受了什么。
却为什么,直到现在?
雪瓣随着风声嘈杂纷乱地洒在两人身际,
与初春时节里,黑湖池畔的微风徐徐成了对比。
“我相信你。”
重述着在魔药学教室里的话,却只是在哈利满溢伤心的眼里添上愁情。
在扎疼了脸的呼啸里无声凝望着彼此,好似这才终于认识对方的心思。
都是有着比预期更深的思念,但也各自明了-依然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才异口同声地开口。
“对不起。”
为了彼此,深感抱歉。
“谢谢你。”
又不约而同地,为了彼此,感念珍惜。
“拜托你,别和伏地魔靠得太近。如果实在要靠近的话,一定要安全……希望这次分别不会很长”
“嗯,希望这次分别不会很长……记住有很多人期待你冲动行事,所以别再那么轻易生气了。”
错身而过前,交换了叮咛。
暗暗明白,如果不是这番冲动,他怎么会在休息室外痴痴等着自己?
“德拉科”
看着他双手难舍地颤了一下。
清楚哈利的希望,却不再宽许自己贪恋温暖。
“哈利。”
点头示意。
轻轻上前, 唇瓣轻轻贴上了哈利的脸颊,像是羽毛般轻柔,带着深深的情意和无尽的温暖。
这才发现他的指梢不寻常的肿胀火红。
看来羊皮纸意外星燃时,他还在奋笔疾书,才被意外灼伤。
发现那晚的他原本期待着。
看来是想让自己看看,有求必应屋能为彼此变成什么模样。
希冀着能在神秘的空间里能让时空倒流逆转这一切。
发现他曾经想抽足转身,却也为此于心有愧。
还是那般乍见守护神变形时的心思。
在踏过哈利身畔时,眼色如严冬的黑池寂寥森冷。
被冰置于池底的内心,在不见光线的幽暗里任池水蛮横无情地辗压萎缩。
只要还能借着守护神确认自己的心绪,也就够了。
“你知道吗?我的守护神也是鹿了。”
无法说出口的欣然羞涩,只能伴着哑声轻叹沉埋心底。
至少,他没有刻意伤害自己。
至少,不是带着误会分离……
没问题,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
哈利与德拉科都在在心中这样默许着。
千错万错,只是错了时代错了,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曲折……
不知不觉想起了小表舅的身影。
如果,不是活在伏地魔的时代就好了。(…………)
——
霍格沃兹度过了许久以来,最冷清的圣诞。
格兰分多、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各自为了不同的理由陷入静默。
城堡弥漫了诡谲的气氛,连乌姆里奇也深受影响,不敢再擅自巡堂。
与哈利道别之后,即使学期还没结束,
哈利、格兰杰与韦斯莱一家,便神秘地消失在校园里。
这给了德拉科不少喘息的空间。
至少,在假期结束以前,不用再见到自己心绪翻腾的身影。
假期的傍晚,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纳西莎一言不发地等待自己。
静静地与潘西达芙妮阿斯托利亚道别后,与母亲一同消影。
回到睽违半年未见的家园。
才刚踏进门厅,父亲久违的身影急急抢上前来。
还没道出半句问候便紧紧抱住自己。
“我回家了,爸爸。”
将额头埋在父亲肩胛间,久违任性地,
让自己的心灵在卢修斯与纳西莎的温柔中休憩。
宽慰与温情稍稍磨钝了深藏在心的伤痕。
德拉科还没能细尝温暖,纳西莎已经拉开爱女,
皱着眉,满是忧虑地看向丈夫,引着德拉科往书房而去。
还有些恍惚,见到母亲神色凝重地盯着自己。
“对妈妈用摄神取念,德拉科。”
德拉科难以置信地望向纳西莎,却在母亲富含命令的凝望里收慑心情。
看着母亲紧蹙着眉宇,在意识的波荡里,见到久远之前,熟悉的起居室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