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胤和阿文将自己的手段简单说了说,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方鸣。
他们的手段很简单,傅胤只有一门冰锥术,有施法前摇,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而且命中率很感人,基本上只能靠斩马刀近身搏斗。
阿文的武道功法还处于起步阶段,功夫比不上傅胤,好在箭术还不错,兑换了一把弓,可以当个射手。
光凭他们两个,对上十几个手拿真理的悍匪,基本就是找死。
一切都得靠方鸣。
傅胤早就听黎响说方鸣有一手杀人于无形的飞刀术,只是从未见对方施展过,此时看向方鸣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阿文则不一样,他只关注对方的武道功法到底练到哪种程度。
能硬扛子弹吗?
看向方鸣的目光也非常火热。
方鸣见两人看着自己,想了想,忽然翻开手掌。
一枚红蜂尾针出现在手中。
昨天下午他哪里也没去,只去了一趟红蜂巢,用了一张隐身符,换来五枚红蜂尾针。
顺便攒够了虫币,将剩下的两张隐身符都换了出来。
隐身符他就不展示了,那玩意儿是一次性用品,用了就没了。
可以让他们感受一下红蜂尾针的威力。
随着他意念一动,红蜂尾针就像是离弦的箭矢,突然暴起,悄无声息地射了出去。
速度之快,傅胤和阿文几乎都没看清。
正当两人愣神之际,阿文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面色苍白。
那枚射出去的红蜂尾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他面前。
离他的眉心仅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明明没有射中他,却让他眉心隐隐作痛。
傅胤看得寒毛直竖,忍不住退后一步,离方鸣远了一些。
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别说是阿文,他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方鸣想要杀他们,他们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方鸣收回红蜂尾针,将阿文扶了起来,道:“没吓着吧?”
阿文还处于呆愣状态,愣愣地看着他,“这,这是什么?”
方鸣吐出三个字——“驭物术。”
“驭物术……”
阿文喃喃自语,忽然捂住裤裆,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一阵水声传来。
这家伙吓尿了……
方鸣看向傅胤。
傅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起身,去布置三角钉去了。
还说个屁啊!
那些狗日的等死吧!
……
傅胤如此愤恨那群人是有原因的。
虫潮爆发的那天晚上,程大志带着人从城外回来抢劫已经陷落的警局,当时正逢湛若水带着几个弟子前往警局求救。
双方本来没有照面,因为湛若水等人到的时候,程大志已经占领了警局。
看出这群人不是好人,湛若水本来准备带着弟子原路返回,这个时候一辆横冲直撞的车闯入了视野,并一头扎进了警局里。
车里有三个人,一个叫张圣初,一个叫安霜,还有一个是安霜的母亲,张圣初的丈母娘。
虫潮爆发时一家三口刚从医院回来,当时整个城区已经大乱,到处都是虫子和逃跑的人,张圣初开着车在街上乱窜,本能地往警局跑,想要寻求庇护。
结果一头撞进土匪窝里。
双方还没有进行交涉,车子就被子弹扫荡,坐在前面的张圣初当场身亡。
坐在后面的老人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女儿的面前,安霜因此得以幸免于难。
当时情况紧急,匪徒没有功夫管她们,扫了几梭子,没再听到动静,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程大志等人离开后,傅胤将安霜救了出来。
这就是两人认识的经过。
结婚之前,傅胤对安霜承诺过,一定会给她的母亲报仇。
这里面有很多因素。
一方面,从情理的角度来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无论是为了爱情中的讨好也好,为了证明自己也罢,他都应该这么做。
另一方面,从道理的角度来说,正如他跟湛若水所言,这些人早晚都会成为自强国术馆的威胁,如果不想同流合污,就只能净水清流。
况且,身为一个算得上正直的人,目睹了这伙人随意屠杀人命,自然难免义愤填膺。
他早在虫潮爆发之后的第一天就盯上了这伙人。
而且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付出的精力越来越多,见到的罪状越来越深刻,潜移默化中已经逐渐发展成了一种执念和使命。
必除之而后快!
……
布置好了陷阱,距离那伙人回程还有很长时间,三人躺在一块面阳的浅草地上。
终日窝在钢筋水泥里,这种享受日光和青草芳香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三人渐渐放松,都有些惬意。
周围偶尔会有窸窸窣窣声响起,但很快就会消失或者远去。
白天的时候,即使是野外,只要你没有闯入某些巨物或者虫类族群的领地和巢穴,其实很难见到虫子的身影。
就像虫潮没爆发之前,老鼠会在夜里出来觅食一样,只要它们不跑到人类睡觉的房间里,不去把人类吵醒,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现在只不过是反过来了而已。
阿文甚至打了个哈欠。
他躺在中间,左边是傅胤,右边稍远一些是方鸣。
大概是闲得无聊,阿文忽然扭头看着闭眼假寐的师兄,好一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道:“师兄,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
傅胤懒洋洋地道:“问吧。”
阿文鼓起勇气道:“你真的不在乎嫂子……”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觉得有点伤人,说到一半没说下去。
谁知道傅胤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依然用懒洋洋的声音回答道:“不在乎。”
这让阿文有些意外,大概是师兄的态度给了他勇气,他索性将心里的疑惑全都释放出来,追问道:“为什么?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做不到。”
傅胤没有立刻回答。
他睁开眼睛,看着湛蓝色的天空,浮云在瞳孔中飘过。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想不通,以为我是可怜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才跟她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