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绛春结局的前因后果都清晰地展现了出来:因被陈高节玷污清白,妘嫁发现后,认为是绛春主动勾引了自己单纯无知的好大男,于是命令俾子们将绛春活活殴打致死。
呵,还真是一出母男情深的好戏,可她妊抱枝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做台下看客。
既然一个月都过去了,系统商城肯定是要更新的,只不过这一次的神秘礼包与系统无关,是活字印刷术中的铅活字。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铅活字不像以往的神秘礼包那样,只能购买一次,而是长期存在,可以无限制购买的,不同的字体,不同的大小,应有尽有。
可下载的书卷加上活字印刷术,一个赚钱的点子在妊抱枝脑海中形成。
或许,她可以开一间书肆,通过书肆实现盈利,然后租两间房,带着妘妒和绛春远离危险分子。
可是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虽然武周已经有了雕版印刷的技术,但是武周百姓认为手抄本更具风骨和雅趣,因此市面上的书卷近乎全是手抄本。
抄书是不可能抄书的,无论是请佣书人抄书的金钱,还是自己手抄的时间,目前的妊抱枝都拿不出来。
从古至今,创业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陈公正自从华山封禅回来后,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原本,他以为自己做到头也就是一个六品官,一般情况下,官员需要四年的资历才能加一阶,更何况六品官上面可是五品官。
五品官既可以保证男儿门荫入仕,又可以免除全家赋役,无论是享有的特权,还是地位的提升,都显著高于五品以下的官职,因此五品亦被称之为“通贵”。
结果封禅之后,他什么都没做,就直接从从六品下的侍御史,晋升为了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他每次出门都必须穿上红衣,颇为趾高气昂。
与此同时,溺杀女婴案也终于尘埃落定,依据新颁布的武周律法,溺婴男被直接判处死刑。
当天,妊抱枝第一次破费,提着一只刚宰杀的新鲜老母鸡去看望姞不尽与姞凭跃。
倾秋厨艺一绝,炖出来的鸡汤鲜美诱人。
没怎么见过肉沫星子的母女俩吃得格外的香,就连一些细碎的骨头,都被她们给嚼碎了,一同吞入腹中。
饭毕,一个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感慨道:“原本我以为郎君死了我会难过,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的轻松,好像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妊抱枝贺喜道:“恭喜恭喜。”
另一个窝在阿娘的臂弯里,摸着自己装满鸡汤的小肚子:“阿娘,我们好久没有挨打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挨打了,嘻嘻。”
妊抱枝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瓜:“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随着夏季最后一缕热浪的消散,秋天悄无声息地踏入了长安城。
街道两侧的树木由绿转黄,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飘落,落在土黄的路面上,发出轻微的细响。
“大娘,该出发了。”是绛春的声音。
今日是重阳节,但妊抱枝高兴不起来,相反,她十分讨厌节假日。
原因无她,谁让这是法定节假日呢,重阳节三天假期,又加上授衣假十五天,一共十八天。
她在这个家里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陈公正,但接下来偏偏要和他相处整整十八天。
真是厕所里跳高——过粪了!
昨天晚上陈公正就把一家子给聚集起来了,说今日有很多世家男弟都会前往乐游原,登高望远,赋诗思怀。
他还特地吩咐陈揽月要打扮的鲜艳一些,最好是一下子就能把那些男人的三魂七魄勾过来的那种。
妊抱枝低着头偷偷翻了个白眼,陈公正就是个典型的捞男,捞完妻子捞女儿,真就不能独立行走呗,真就男人至死是少男呗。
陈公正又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妊抱枝:“你怎么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又黑又壮的,男的见到你不都得绕道而行?”
那可太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日后自己更得勤加锻炼才是!
妊抱枝低眉顺目,做出十分恭敬的样子,天真无邪道:“是吗?可是我每次上街,别人见了我都说我像耶耶您呢,可见我这副丑样子都是遗传了您呐。”
陈公正气得双目猩红,正要斥责,却被妊抱枝抢先开口:“哎呀,耶耶您这副样子,比儿还要丑上许多呢,看来,在丑的这一条道路上,儿远不及您呐。”
陈公正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地往妊抱枝的方向砸去,吓得众人惊叫出声。
可妊抱枝却轻松一偏头,茶杯从她的肩膀上方越过,砸在了地面,摔得粉碎。
见状,陈公正更是怒火中烧,手握成拳,猛砸了桌子三下:“忤逆不孝!真是忤逆不孝!为人子男的,对父亲竟如此无礼!”
妊抱枝继续火上浇油:“儿不知怎的就无礼了,儿只是将耶耶的话重复给耶耶,耶耶就受不了了吗?”
陈公正噌的一下起身,把食案给掀了个底朝天,晚盘汤菜叮铃哐啷地摔了一地:“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
陈揽月皱眉看向妊抱枝,又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妊抱枝不要再拱火了。
她挽着陈公正的胳膊,撒骄道:“耶耶,您最最玉树临风啦,明日我们不是还要去乐游原嘛,儿不想耶耶不开心。”
陈公正的怒火稍稍平息,看着妊抱枝恨声道:“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懂事就好了!”
妊抱枝低头不语,既然陈揽月都帮她了,她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不再继续与陈公正僵持。
陈公正以为妊抱枝知错了,心情好了许多。
又转过头来,叮嘱陈高节,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与那些文人雅士搭上几句话,说不定就能攀上高枝了。
陈高节用肉肠般粗硕的食指,指着自己:“啊?我吗?”
妊抱枝见他这蠢样,又想起绛春的结局,心中作呕。
这样的蠢材都能在书中活得很好,怎么不是一种爱男的具象化呢?
提起这个陈高节也是说来话长。
自从朱雀街那日邂逅了姒江愁,陈高节就被那位红衣少年的风姿深深吸引,一眼万年,惊为世间无双之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