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转身跑出里屋,在客厅里 “哇” 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少女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陈启变成了这样?”
感觉心像是被无数把刀狠狠绞着,痛得难以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刀子进进出出划拉着伤口。
客厅里回荡着悲痛欲绝的哭声,每一声都饱含着绝望与不解。
一想起来曾经陈启对自己的呵护和关爱,那些回忆在如今看来,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一次次刺痛少女那脆弱的心灵。
“去了一趟北极,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白夏抽泣着,声音沙哑而凄惨,肩膀不停地颤抖起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明明自己受了欺负,遭了委屈,就想要寻求一下安慰,陈启都对自己不闻不顾。
“我自己一个人过来这两年,我容易吗?我就想要一点依偎都不行吗?”
不知道哭了多久,白夏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满是泪痕,神情呆滞。
夜幕悄然降临,屋外的黑暗渐渐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屋内也随之变得昏暗。
由于没有灯光,导致原本熟悉的客厅此刻显得格外阴森,只有透过窗户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地照出一些家具的轮廓。
白夏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夜空。
清冷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黑色绸缎上的细碎宝石,闪烁着微弱而清冷的光芒。
一轮眉月高悬,洒下的银白月光,加之覆盖的白雪,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色轻纱。
很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只显出模糊的轮廓。
寒风吹过,屋外的干枯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夏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只余下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咳咳!!”
忽然,白夏猛烈咳嗽起来,连忙用双手捂着了嘴,月光之下,却见手心有着一滩鲜血,
“怎么都咳出血了……现在身体不太好了吗?”
白夏赶忙拿帕子擦掉了手心,以及嘴角的血迹,随后坐在沙发上歇息起来。
小憩了一会儿。
白夏眯起眼睛,
“我这又是睡着了?睡多久了?”
白夏徐徐起身,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只见时间已经是到了后半夜的凌晨时间,
“怎么睡了那么久?要不,还是去里屋床上睡吧。”
白夏脑袋有些迷糊,但还是轻手轻脚地朝里屋走去,刚刚推开门,就一下被里屋中央的人影给吓得瞬间清醒起来,
“啊!”
惊叫一声,白夏定睛一看,才是看清楚了站在里屋的人是陈启。
“你怎么还站着?不去睡觉吗?”
“不想睡。”陈启的语气依旧那般。
“那我睡吧。”
白夏说着,就从陈启的身边走过,却被陈启一下拽住了手臂,偏头过去问道:
“干什么?”
“你刚刚咳出血了。”
白夏眉间微蹙,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关心,尽管聊胜于无,
“我就是病死了,你现在也都不关心我吧。”
“别这么说,我怕。”
尽管陈启这么说,白夏却丝毫感受不到陈启语气中所谓的害怕,
“哎,别拉着我,我想睡觉了。我不想和一个一点不会关心人的陌生人说太多话。”
陈启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一直以来空无的内心似乎多了些原先不存在的情感,看着白夏那满是泪痕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会失去重要的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空虚迅速涌上心头,陈启已经不知道如何去理解别人的感受,但是,却突然发觉到自己本能地害怕白夏远离自己,抛弃自己。
“我……我……”
陈启张了张嘴,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
“啊!啊!!啊!!!”
陈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惊叫起来,眼角出于本能而流淌了一行清泪,双手紧绷,抓在脸上。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啊!!”
遥远的西方雪山上,一只人手突然冲破了冻土,抓住地面。
随后,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用力扒着冻土的边缘,仿佛在拼命挣脱某种束缚。
周围的泥土簌簌掉落,一个身影缓缓从地下探出了头。
寒风吹过了这片荒芜的土地,【黄姖尸】徐徐向东走去。
东边海上的一座孤岛上,奢比尸那焦枯的尸体,正被冰封在其下。
不远处,一道巨响声炸响,人面兽身的【梨?尸】破水而出。
南方山野之间,树上都挂着剔透的冰溜子,一片幽蓝的景象。
一只像是人,又像是白虎的身影从树林之间径直撞出了一条道路,将沿途尽数摧毁,卷着一阵哗啦的破碎声。
【祖状尸】向北而行。
白夏被眼前陈启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忘了挣脱陈启的手。
“陈启,你冷静点!”
白夏喊道。
然而陈启仿佛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根本听不进去,而是一下猛地抱住白夏,双手紧紧地抓在少女的双肩上束缚在自己身前,声音愈发凄厉: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丢下我!!!只要别丢下我!!干什么都行!!”
白夏见着面前哭得跟个孩子一样,还央求自己的陈启,长叹一声,心还是软了下来,不再挣扎,自己一开始也的确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拥抱就够了,于是乎,白夏轻轻将手搭在陈启的后背上,轻声说道:
“陈启,别哭了,我们好好说。”
陈启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一些,但仍在抽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不要走……我看见……我找不到你了……”
白夏拍了拍陈启的后背,说道:“我不走,我不走,我一直都在这里。”
渐渐的,陈启的身体突然一软,就这么趴在白夏的身上睡了过去。
白夏一时间还差点没有站稳,吃力地撑住陈启的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刚刚也是,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胡话……明明是我想找你安慰,结果又是反过来我安慰你……唉……”
然后,白夏咬咬牙,费力地将陈启抱上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
结果白夏刚刚躺下来,陈启就开始朝白夏的怀里面钻去,引得白夏娇嗔一声,
“唉,真是,都多大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