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打下来,将整个室内照得很是亮堂。
周围也比较空旷,几张桌子,一个饮水机。
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并且被固定着。
透过窗户,外面是一片黑,只有着树叶在夜色下的剪影。
“又来了”
陈启躺着,看着这一切,眼角不断抽搐着。
同时,陈启感觉到,自己头上裹了厚厚几层绷带,还是什么。
总之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其他地方都被白色所包裹。
“偏偏,这种时候该死的面心,就专挑这种时候来?!”
想要吼出来,但是,脸上那厚实的绷带紧紧封住。
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妈的狗东西,就挑这种时候?就是很乐意看我这种样子?!”
死咬着牙,瞪着周围的一切。
身体想要挪动,但是挪动不了一分。
就和刚刚被随愚者的触手锁住一样。
“这样很好玩吗?很好玩吗?我问你!你是高兴了!我呢?我呢?”
“从头到尾,都把我当作娱乐的小丑??!”
“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就这么把我当成你快乐的来源?!”
“我艹你妈!!面心!!就这么喜欢看我的反应?!”
“”
陈启缓缓停下来,胸口止不住地起伏着,就这么进行着毫无意义地咒骂。
“哈哈”
一道轻笑在耳边忽然响起,充满了戏谑与嘲弄。
这声音传入耳中,如同引燃了炸药,陈启的牙齿不断来回摩擦着。
瞬间,手臂与额背上青筋暴起,无数的力气涌入体内。
陈启一下站了起来,扭着身形,撕开了身上那绷带,露出了赤色的衣袖衣摆,一脚踢在那床上,
“他妈的!你就是那触手怪?!”
陈启此时的力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大无比,不过几下,那床架子便被踹得扭曲变形。
“哈哈哈!!”
一阵砸东西的声音不断从病房内传出。
陈启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满是心脏花纹的红衣。
硕大的衣袖挥舞着,宛若是地狱的狂欢。
红衣上面的心脏花纹栩栩如生,并且,不断扭曲跳动着。
就好像,是一颗颗砰砰跳动着的心脏被缝合在了一起。
一道血色身影,就这么不断在病房内如同魅影般移动着。
搬起东西到处砸。
砰!哗啦!
陈启抓起桌子,猛地扬起,正要砸向那堆废铁。
嘎吱!咔嚓!
清脆的响声从陈启腰上传来,瞬间,陈启的身体宛若一支折断的筷子,诡异地折叠在一起。
那桌子也顺势脱手摔了出去,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还有着像砸在沙子上的啪唧声。
陈启的脸上,立马带上了无数被倒钩抓烂的痕迹。
但是马上,陈启的身体又咔嚓一声,直了起来。
脸上的诡异血痕也随即消失。
“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从陈启嘴中传出,身子晃悠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同时,陈启的五官开始变形移位。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陈启的五官,开始揉搓整理起来。
眼睛岔开,变得一大一小,两只耳朵移动到了眼睛中央,鼻子上方,开始拉长。
嘴巴被瞬间撕裂,拉向了眼睛上方,形成一个弯钩扣在左眼上方。
这张五官变形的脸,曾经在长文市与【大云】对视后出现过。
当时给白夏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与陌生。
而这五官变形组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一个熟悉的字,【啊】字。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看起来,是陈启造成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的医生保安。
他们将门外团团围住,一下推开门冲了进来。
陈启猛地转头过来,顶着他那张扭曲五官形成的啊字脸。
代表口字的两颗眼球转了转,似乎是在看什么。
忽然,眼球上那张裂开的弯钩嘴动了起来,发出了难听的笑声,像是山野中的妖鬼嘶鸣,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又是投影的什么??又是投影的什么??”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眼前陈启这副鬼样子,加上身上那件诡异的心脏红衣,一些人尖叫一声,直接晕倒下去。
更多的人,就算没有被吓晕,也是僵在原地,脸色凝固着,不知所措。
陈启看着他们,忽然,抓起旁边那扭曲的废铁,猛地砸了过去。
瞬间,门口血淋淋地一片。
“哈哈哈!!!”
诡异拉长地声音回荡着,陈启看着那里,抓起地上那沾着血的铁架子,踏着血冲了出去。
跨出门外,猛地砸在几人身上,像是从地狱走来的刽子手。
而远处的护士,或者家属,看到陈启这暴行,再加上那诡异的脸庞。
无不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同时,药瓶抛洒一地,在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哗啦响声。
陈启左右望了望,随便挑了个方向,冲下楼去。
瞬间,楼道间各种尖叫声以及脚步声不断。
陈启不管那些声音,一边狞笑着,一边三步两步踏在楼道间,几乎可以用飞来形容。
不多时,便冲出了医院大楼,跑在那广场上,身后拖着血痕。
一些坐着轮椅的病人,看着眼前这场面,无不是被吓了一跳,主要是那张脸。
有些甚者从轮椅上脱离开来,靠着四肢爬走,尽可能地去远离陈启这怪物。
但是陈启没有管他们,只顾得冲出去。
抓起手上带血的废铁架子,砸在了那门上。
陈启的力气莫名其妙地大,以至于不过多时,大门便被砸出了一个洞。
如同鲤鱼跃龙门般,陈启一下子钻了进去,但是洞上的尖锐划过,钩住了红衣的一角。
陈启奋力一扯,那红衣瞬间破开一道口子,开始流血,而陈启自己身上也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感。
就像是有人捏住了自己的心脏,然后拿刀猛地扎了进去,再用一把钩子钩下来了一大块肉。
并且,这红衣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嘶!!”
刚刚钻出来,周围是有些荒芜,甚至能看到枯黄的草丛与菜地,还有白色的塑料大棚。
回头一瞥,上面写着,“西怀市精神卫生中心”。
似乎是为了防止意外,把精神病院建在了城市边缘。
远处,一阵警笛声响起,陈启大小不一的眼睛眨了眨,弯钩嘴上继续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