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想喝点什么?”头等舱专属的空姐来到身边,甜美的笑道。
老郭看看周逸先,周逸先看看老郭。
出来的太急了,居然连茶叶都没带。
这飞机头等舱的茶,虽然也不错,但比之他们平时喝的,肯定要差一些。
空姐见他们不说话,又说道:“饮料,茶,果汁,咖啡,香槟……”
老郭叹口气:“三杯矿泉水吧……”
他话音未落,在头等舱的另一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很温和:“一套茶具,【公元一万年】矿泉水……嗯,烧到98……”
“先生,我们暂时还没有这个牌子的矿泉水……”
“那雅佳泉?”
“雅佳泉有的。”
“那就雅佳泉,谢谢。”
三人都不禁挑头过去看,这位生活十分精致的先生。
那人,也正抬头,与老郭的目光对视了。
他突的就站了起来,快步来到老郭面前:“郭老师!真是巧了,想不到能在这遇到您。”
老郭也很高兴,站起来跟他握手:“李老板!好久不见啊。”
“可不是嘛,自从前年那次商演以后,咱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看来你还是不捧我的场啊。”老郭喜笑道。
“见谅见谅,这位是……”李老板看向周逸先。
老郭连忙介绍:“这位是周逸先老师……周老,这位是李闰荼先生,茶业世家,是一位儒商啊”
周逸先刚想站起,李润荼连忙抓住老周的手:“您就是那位国画大师吧!失敬失敬!久仰您的大名,想不到今天能见面。”
老周本就不喜欢这种商业应酬式的对话,只笑了笑,没说话。
李润荼也不以为意,艺术家么,要跟普通人一样,哪算艺术家了。
眼神又像陈锋飘去,这次没等老郭介绍,他万分热情的紧紧抓住了陈锋的手。
弄的陈锋不好意思起来。
“陈先生!哎呀,陈先生啊!你让我想的好苦啊!”
陈锋略显尴尬:“何出此言?”
“哎,您不知道,我不远千里从福州而来,就是为了见您一面,可谁知道,连您面都没见着,这才只好打道回府啊。”
“见我?”
老郭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福州的生意人,大都酷爱文玩,手串,佛珠,正是他们的心头之好,你有那鬼斧神工的手艺,在这些福州老板眼里,那就是神啊!个个都巴不得见你一面!”
陈锋连连摆手:“夸张了,夸张了!”
李润荼正色道:“陈先生,郭老师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我看了节目以后,茶不思,饭不想,就是想求您一件作品,我把家里事情都放下了,到这蹲了三天,王导我也熟悉的,还一直劝我,说您随性所知,能不能见,要看缘分,能不能求到宝,更是要看命运,想不到,在这飞机上遇到您,真是天意啊。”
老郭一笑:“这也不是去福州的飞机啊。”
“昂,天京有位客户,要见。陈先生,不!陈大师,您看,是不是赐一件……”
看着李润荼虔诚的目光,陈锋略显尴尬。
这玩意又不是变魔术,说有就有啊。
老郭是个人精,立马出来解围:“哎,李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看缘分,你现在缘有了,不还要看分么?既然有缘,不必强求啊。”
“是是是。”李润荼连连点头。
此时,空姐已经端着一应茶具,过来了。
“你好,放在这里。”
头等舱此时只有他们4人,坐的随意一些,也没人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茶具,李润荼说道:“今天您几位有口福了!”
“哦?!”老郭来了兴致,这李润荼是个大茶商,家里几代人都是经营茶叶的,手里自然有上好的茶叶。
用水冲洗了一下杯子,李润荼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纸包是牛皮纸做的,很简单,打开来,是一小包黑色的茶叶。
老郭点点头:“是武夷岩茶啊。怎么是牛皮纸扎的啊,连包装都没有?”
李润荼将茶叶倒入盖碗之中,沏入开水。
一手顶盖,一手托底,轻轻的摇晃着。
边摇,边神秘的说:“郭老师,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夷岩茶,这是大红袍!”
“大红袍?你上次送我的不就是大红袍么?”
茶味逐渐散逸,周逸先和陈锋同时坐了起来。
两人互相看看,笑了。
周逸先道:“小郭啊,此大红袍可不是彼大红袍啊!”
陈锋接口道:“广义上来说,所有特级的武夷岩茶,都可以称作大红袍,郭老师,您知道大红袍这个名字的来历么?”
“额……听说过,但记不太清了……”
陈锋娓娓道来:“前朝洪武年间,举子丁显进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突然得病,腹痛难忍,巧遇天心永乐禅寺一位僧人,赠予他一壶茶喝,病痛缓解。
后来,他考中状元,衣锦还乡,特来致谢僧人,问及茶叶出处,寻到之后,用锡罐装起,带入京城。
回朝之后,恰遇马皇后得病,百医无药,丁显便取出茶叶献上,马皇后喝了,身体日渐康复,洪武帝大喜,赐丁显红袍一件,命他将红袍带往九龙窠,披在茶树之上,以示皇恩,同时派人看管,采制茶叶系数进贡。从此,这几棵树所产的武夷岩茶,便被称为大红袍。”
李润荼将第一遍洗茶的水倒去,又泡了一开,佩服的说道:“陈大师果然好见地!”
“后来又有人剪这三棵树的枝条,重新嫁接栽培,大红袍就在整个武夷开花结果了。但严格意义来说,只有这三颗树上产的岩茶,才能算作大红袍,”周逸先也道。
老郭听了,两眼都瞪直了:“难道这就是……”
李润荼此时,终于完成了喝茶的全部准备工作。
将盖碗中的茶,缓缓倒在了四只小杯子里。
“几位老师,尝一尝吧,这就是真正的武夷大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