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翠树斜阳,灌草丛丛幽香。
押镖的队伍出了传送塔就来到一片荒野,稀松的树木,遍地的芳花,一条曲折的大路,和一队警惕的镖师。
在前的方齐牵着马匹,而斥候徐康已然隐入丛林之中,他速度飞快,几个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再回来。
云墨和陈篍处于镖车的右侧中线,并不需要安排多余的工作,只需要在危及到镖的灾祸发生时,竭力相助。
云墨一路也得清闲,观花赏草看树看鸟。与在命绝峰处的森林不同,这地方鸟雀的痕迹声音也曾见到听到,说明野兽得以生存。
而命绝峰那的荒芜大概率是因为斑纹兽的糟践,导致鸟兽不存。
与他一同在右侧守卫的还有其余五位镖师,在云墨精心的打探下,勉强摸清几人的姓名和镖龄。
骆长,镖龄2年,是个比云墨大几岁的青年,自他的话语里,武器使用的是双股剑;方景博,镖龄3年,面容阴柔倒不像位镖师,而是一些有着奇怪癖好人士的独宠,但其手中常握一只梅花镖,炎炎日下,他还是拢着一件长袖,衣袖在镖上擦了又擦。
这二人在陈篍之后,另外三人在云墨之前,一个叫安泽霖,镖龄2年,擅使一口大环刀,云墨悄咪咪的一瞧,这安泽霖就轻笑一声,“欸!”
“云兄弟,看我耍一段儿!”
大环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两个一个叫山威一个叫山荣,是一对亲兄弟,两人面貌相似,神态相似,连做事风格也相似。
自这天出了传送塔,云墨与相近的几人关系都打点熟络。所幸镖师一众大多不是偷奸耍滑的鼠辈,直来直往。他们和云墨也乐的交谈。
无聊时,云墨则拿他身前的安泽霖打趣,“安大哥,你这大环刀威风凛凛,该不是以前杀东洋人留下的。”
“什么西洋人东洋人,哥哥我告诉你,就凭我这把刀,别管他们身上穿的几阶护甲,只要他脚上功夫不快,一刀下去就是两截儿!”他畅快的吹着牛皮。
镖队的氛围并不紧绷,大家偶尔交谈几句,还算松弛。
身后的陈篍则对云墨小声说,“云墨,护甲这些内搭防具,都以直接点数的形式施加在属性上,好的内甲一次加个十几点防御,你别听他吹牛皮了。”
她声音非常小,几乎凑到了云墨的耳边。
“嘿嘿……不信?哥们儿我也不吹牛,这大环刀一击砍碎了大红皮怪的皮甲,我当时可用的……”
他的话不再是对云墨和陈篍两人说,也在对听得到他说话的人讲。那辆能坐人的镖车上钟利正在车内休息,听到他的话急忙探出头,“安厚皮,你能不能少讲两句!”
一句话就让安泽霖哑火。却也亏他方才听到陈篍的话所以才急着证实,车队全长也才二十米不到,但常年押镖的人,耳朵都尖利的很,安泽霖说的话都听的清晰。
行了不知几十里路,忽然在荒郊野岭看见一架贩卖机,云墨的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忍住。
“安哥,这儿怎么到处都是贩卖机。”
“滚蛋……”安泽霖毫不客气地骂了句。也并非生气,着实是他不想再挨顿吊。
钟利又听到云墨的话,却和气道,“云墨,你们第一次押镖,没见过正常。”
“这荒山野岭的,不到十几里,也有几十里总归会有一个贩卖机,不接电也不进货,要时就用,方便的很。”
云墨以新人的口吻问道,“这么神奇?”
“还不是因为这条路基本就镖队走通,路上有些意外或者粮食不够,都能在贩卖机里买。可别小瞧了这贩卖机,神着哩。”
说完他又把脑袋别回桥箱。
“嘿……钟老大,我跟你三年也不见你这么跟我说话!”安泽霖竟因这一幕叫唤起来。又惹火了钟利。
“用你的脑子想想,当年你第一次进镖队,老子还不是镖头的时候,老子怎么跟你说话的?没大没小。”
再次把安泽霖呛哑火,又将滑头话头转向云墨,“云墨兄弟,我们镖队向来氛围宽松为主,大家以兄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的东问西问,有话直说就是。”
云墨嘿嘿傻笑道,“嘿嘿……是,是。”
好一个钟利,看似在镖车内休息,这双耳朵,对车外的事情从未停过观察,而云墨的一举一动几乎也被他摸得清楚,不过以钟利的意思,只是怪云墨太过谨慎,不把其他镖师当自家人。
如果云墨再这样偷偷摸摸似地打听,倒显得他是个小气人。便也索性有话直问。
“钟大哥,这条路是只有咱镖队能走地过?”
“咱们这是送货到哪座城去啊?”
他先试探性地问两句。
钟利靠在车内,声音嗡嗡的传出。“什么叫咱的镖队能走,是所有的镖队都能走。这条路与其说是条通路,不如说是专门为走镖所设的路。至于送哪,去追日城,自然有人接应,到时直接从传送塔回城就好了。”
从他的语气里,云墨听得出他还有耐心是真心回答这些问题,趁着他还没不耐烦,云墨又多问几嘴。
“所以这条路只有镖队能走?不走镖就进入不了这条路?”
钟利听完又探出脑袋,仔细端详了还傻乎乎笑的云墨两眼,再缩回脑袋。
“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云墨,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为了恶心你,恶心所有人,才让镖师只能走这条路押镖。明明传送塔可以直接传送,却就是不行,不过谁让我们是镖师,正好还能拿经验。”
“年轻人,少想七想八,踏踏实实的不好吗?”他重重叹了口气,下了镖车回到队尾。
山威山荣的镖龄则小很多,与云墨也开的起玩笑,此时调侃起云墨,“年轻人,踏踏实实的不好吗?哈哈哈……”
云墨只是嬉笑着回应,脑中则在询问老周,“世界的规则如此,你是位君,规则是你制定的吗?”
老周哪里晓得,连连笑骂,“我已退位,是不是也不重要了。”
以云墨对老周的了解看,他知道规则的制定者不是老周,但他一定是不折不扣的执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