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怒吼出声,老周一心惊叹起那棵横木,云墨什么都看不见,摸索起攀援的石头时,不敢随意松手。
“云墨,你有福了!”
“右上三十度角,摸起来圆圆的石头,抓上去,换到右边的位置。”听他的语气,想是这棵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云墨只好照做,移到右侧时漫天星光一下便照亮眼前的岩层,淡然的光点也让一些天然的石矿发出幽光。
再爬几步,翻身一跃就上了横木。
“这是一棵树?”云墨不可置信的敲了敲树干,质感和坚硬的石块无异,又放眼丈量,大小比小石台还要略宽许多。
“这棵树已经死了,但是它的死带来了生,你看树干的边缘是什么?”老周神秘的说。
虽然在星空下,但是毕竟光线昏暗,他谨慎的趴下身向边缘轻轻探去,那些生长出来的草竟也发出淡淡的迷光,像萤火虫拂过,又像自身散发的光泽。
淡淡荧光掠出,“真漂亮啊!这些是拨云草?”
云墨看不清叶片,问起老周。
“不全是,有部分伴生的药草正好也可以采来用。”
听完他就要动手去抓,“你干什么?别碰!”
老周解释道,“伴生草与拨云草你又分不清,强行拔出会让伴生的不能沉淀药性,明早再拔掉伴生的吧。”
云墨才躺回身后的岩壁上,“什么伴生草,还要一夜沉淀药性。”
“向阳丹,名字挺好的,就是带着死衰的气,所以在夜间沉淀药性,阴阳伴生已经相当少见了。”老周颇有欣赏的意味。
风渐渐刮得紧了,云墨也顾不得说什么,此时身体寒冷,只得蜷缩起身子,维持身体的一点热量。
……
“杜皓,他在山上是不是会冻死啊?”陈篍急切地问道。
山下三人早架起了火堆,山林中的昼夜温差非常大,有时夜间温度过低很可能会失温而死。
火光在杜皓眼前升腾,“我还以为他今晚会下来的,估计他有准备吧,放心,死不了。”
虽这样说着,杜皓心里也没底。他并不知道拨云草可以直接食用,寻常人也不会直接食用。
他上次在山上侥幸活下来,但是却挨了一晚上的冻,如果不是与孙悠一起,一人很可能就此丧命。
火光腾腾的,热热的,山上却格外的寒冷。
云墨开始不住的打颤了,不时打个喷嚏。
“再这么下去,午夜一过我可能就冻死了。”云墨颤抖道。
“你还想耍我?”
云墨拿出一株拨云草,又忍不住放了回去。
“谁耍你了,这草你不会觉得我还想吃吧。”
老周却冷笑一声,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刺骨,“不吃就会死。”
“那药性呢?”
“明早再拔了向阳丹,嚼碎其叶片即可。”老周明白他的顾虑。
云墨只好在身体觉着实在扛不住时,便掏出拨云草,吃上一棵身体逐渐回暖。寒夜孤寂,除了黯淡的星点和呼呼的风声,周围什么也不剩。寂寥的夜空下云墨竟罕见的觉得有些孤独。
一颗拨云草抵一个时辰左右,他吃了整整四颗拨云草,才抵住了寒风和露水。和之前吃时反应一样,除了身体发热以外,他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心悸也越来越严重。
心跳的规律逐渐紊乱,时快时慢时缓时促。
“差不多了,别吃了。你小子真不是人,连上昨日吃的,你已经吃了七八颗了吧。”老周见他状态有些不对劲,脸上涌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红,浑身上下的燥热也止不住。
“老周,这药真不错,我怎么和喝醉了一样。”云墨的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他知道看不清,便不敢随意动弹,怕摔下去。
老周见他这副模样于心不忍,“药性早开始发作了,已经上了脑袋,你大概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双眼花花一片看不清东西,这是因为拨云草生气太足,寒气不能相抗衡,生气变成火气,血气上涌,眼睛自然就看不清了。”
云墨晕乎乎的,“没想到啊,老周你还懂药学。”
“屁的药学,这都是乌弗恩的常识理论。”老周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臭。
云墨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睡去,身体也在默默的抵御药性发作。
而今晚睡不着的只有陈篍一人,她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对她,如果云墨死了,陈奇是否会因她的失职杀死她,跑是一定跑不掉的,还是将她又丢回那里。
朝阳未出黎明将至,此时万物俱静,世界仿若静止片刻。
“云墨,快醒醒!”
“该拿掉那捧草了。“
他很快就被老周的声音吵醒,只是眼前还是昏花的一片。只好慢悠悠的一下下向前探去。
“这个?”
“不是,它右边那一株。”
“这个?”
“再往前。”
云墨抓住一株药草,与拨云草的晶莹不同,这株草粗糙而暗沉,叶片也是阴沉的颜色。
“只能吃叶片,摘两片叶子嚼嚼咽下。”老周贴心道。
他只得摸索着两只叶片,塞进嘴里,顿觉一股清爽之感,那感觉竟然一下响彻灵魂般的明亮,没有刺激的气味,但是一股寒气油然而生,直到他彻底咽下,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心脏的跳动恢复正常,双目也逐渐明亮。
“太神奇了!”云墨惊叹。
老周也惊叹,“你也真是神奇。”
“那股沉沉的死衰之气竟然丝毫没有伤及身体,只是给你降了火。看看你的血条有没有变化。”
云墨打开属性面板,血条依旧是满状态。
“奇了,你小子以后可以当药炉子随便造了。这么吃竟然一点事没有,两股药性相冲,竟然刚好中和了。天生的药糟。”
云墨已经恢复了精力,“什么药糟。”
老周一脸阴险的笑容,“专门试药的人称为药糟,这个世界的制药并不发达,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炼丹炼药,只有简单的烧制,熬煮。而你有着被称为神农的资质。”
“算了,我安安心心升级就够了,这两种药草我再也不想吃了,一个燥火的慌,一个阴冷的慌,吃下肚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墨伸直身躯,感受到充盈的力量,“要吃,你自己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