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环顾四周，道，“先说我们所在的地方吧。”
“我不清楚这个地方具体叫什么，但是你知道乌弗恩本身架空于现实，那么由现实世界创造的，又能让其他人以别样的形式委身其中，这只可能是……”
“程序？”
云墨插嘴道，他早对这一片世界感到奇怪，也只有这种可能。
“对，也只有高技术才能做到把意识放在虚拟的程序里，这大概是外界对我们的惩罚，永无止尽的轮回而不能逃脱乌弗恩。”
云墨眉眼一皱，“位君是满级的状态，位君出不去？”
他现在可以勉强相信老周是位君，但是位君的身份漏洞总有许多，包括老周平时对一些事物的解释非常笼统。
“你别急，我慢慢说。”
他说着不知哪里掏出一个靠枕放在背后，接着悠悠的惬意的靠上去。
“看到这个能力了吧，仅有这一片白色的空间可以使用，但是对于我来说算作真实，对于你来说不够真实。”
“不信看看你背后。”
老周说着指了指云墨的后背处，也多了个靠枕，云墨待要往后倚靠，却直接躺在了惨白的地板上。
“这个能力是从我失去身体，然后发觉寄生在你的大脑里开始的。”
“这能力和我有关系？”云墨怀疑道。
老周惨兮兮的一笑，“大概率无关，但是确切说明了怀疑整个乌弗恩架立于某个程序这件事，是合理的怀疑。”
他不待云墨发作，赶忙回答。
接着解释道，“何以见得？”
“在没有合理解释的情况下，唯一的做法只有合理假设再去顺藤摸瓜。”
“乌弗恩架立于某个完整的程序逻辑之上，而我们所在的空间，更像一个尚未安排的基础逻辑框架，所有的一切亟待安排。”
他说着，手中又变出两瓶橘子水，一瓶饮尽，一瓶抛给云墨，却在触及云墨的身体时，一瞬就消失不见。
“而我的能力，这个预测的能力，是基础逻辑的一个小小意外。”
云墨不解道，“什么意外。”
“如果整个乌弗恩的程序逻辑，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必然会有一个推演乌弗恩发展的推手，他处在无形之中，但是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演算中。”
老周把玩起手里的易拉罐，但仍觉这样的解释不够好。
“理由，证据。”云墨也觉得不合理，这个推手的存在需要合乎正当的理由。
他又将易拉罐抛给云墨，再次触及云墨的身体时消失。
“因为这个世界终归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如果每个人都是一个添加到乌弗恩中的不确定因素的话，每个人都是一个变量。或许创造乌弗恩的人，想要它走向某个结局，推手的目的则是及时拨乱反正。”
老周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心下喃喃道，“某个结局……”
云墨摩挲着双手，“这只推手，和你那预测的能力有关？”
“对，不然，这个能力没有任何解释的办法，毕竟乌弗恩里不存在神祇信仰，预测力总不是神赋予的。”
“可是这解释不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云墨还想揪着老周的出现原因不放。可惜老周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出现在他脑子里，只好道。
“随机性，我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位君，构建乌弗恩的程序是如何运行的，我并不知晓。”
他的话语中满是诚恳。
“所以你是怎样达到满级的？又为何没有出去？”云墨发现了新的疑点。
“我如果说我也不记得了，你会怎么想？”
“这正好迎合了你升到10级时说，你对现实的记忆已经慢慢衰减，你发现外部的记忆已经在快速忘却。”
云墨无奈叹息一声，“我只关注你怎样到达的满级，究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为什么没有回到现实，即使你忘记了现实的一切，也可以回到现实。”
“总不会乌弗恩的终点是当上位君吧。”
他的声音愈发冰冷，仿佛从冰窖里发出的质问，直戳老周的心脏。
老周也恼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不记得怎样到达的满级，你可以认为我就是凭空到达的满级，至于为什么没有回到现实，这就不干你的事了，但是把我送回位君的位置，我一定会把你送回现实。”
他说完，干脆起身，接着手指轻点，白色的空间立刻变成了一间典雅的屋子，墙壁周身的装饰，多以金黄等奢华颜色覆盖，墙上是温暖的壁画，墙边倚着一套古朴的桌椅，桌前是横空明亮的烛火，桌边则是温软华丽的床套铺盖。
唯有云墨的位置仍是一片空白。
云墨心中已一团乱麻，失去记忆，就是失去过往，没有过往的人生则像只有设定却无背景的木偶，木讷的活在世上。
假设老周现在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只推手是否知道属于自己的能力已经被盗用，暂且不管这只推手是谁，站在什么立场。那杜皓一伙是否也与推手的目的一致呢？
云墨悚然，道，“老周，你曾经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不过问，我也会帮你。”
“不过那只所谓的推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觉得这个推手和杜皓他们会有关系吗？假设这个推手真的存在的话。”
原本老周躺在床上已经安稳的闭眼，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如果这只推手存在，他要拨乱反正，而我们又正好是那个不确定因素。”
“也未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把自己看回事儿未必是好事儿。”
老周也开始了左右互搏，一会儿聚精会神，一会儿唉声叹气。
考虑片刻后，云墨却道，“老周，你能确保这个能力的独一无二性吗？在乌弗恩中，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技能，没有任何武器装备，有这种预测的能力。“
老周拍着胸脯道，“不能，不过凭借我混迹乌弗恩无数年的经验，除了程序出现差错，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或者其他东西有这种功能。“
“说起来，预测能力的全部我并没有跟你说清楚，现在跟你讲清，后面莫再瞎讲。”
闻言云墨凑到他跟前。
云墨满脸谄媚，比起孝敬荣开时要真诚不少，忽地嘿嘿笑道，“你说，以前预测的功能我总觉得是个累赘，毕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也可以讲讲你是怎么拥有这个能力的。”
老周指着他殷勤的模样笑骂几句，“先说清楚，预测的能力并不是在你脑子里，而是在我的脑子里，我想的什么事情，会通过概率的形式显示，再显示在你的眼前。”
“不信你可以现在就想象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