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
时榫一眼就认出了人影是谁。
从小门里出来的少年原要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也是停下脚看了过来。
时榫朝他走过去,“你这是干什么去?”
“你有事?”
塔克盯着时榫看着,对他的到来既不惊喜也不意外,半句问候的话也不想说。
时榫看向小门方向,瞧见了休息厅里依旧还在营业,大厅里也坐了四五个人在喝酒聊天。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了,看你这生分的,最近还好吗?没被人欺负吧,要不……诶你别走啊。”
不想听他继续扯的塔克转身就走,时榫见状连忙跟上去。
“之前我一直在一区待着,听说二区发生了好几次动乱,一直都还有些担心你呢,现在看你安然无恙的样子,我也是放心多了,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呵。”
时榫说的面不改色,听他吹的塔克直接发出一声冷笑。
时榫图穷匕见,“好吧,其实我想问你这有没有能休息的地方。”
塔克:“要么工时,要么功勋。”
时榫:“我选工时。”
塔克:“五百。”
时榫:“……成。”
果然,从前欠别人的终有一日是要还的。
时榫跟着塔克最后到了他如今待着的屋子,一间只有几平米大的小屋。
屋子虽小,但内里的东西却都堆放的很整齐。
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窄窄的小床时,时榫下意识看了眼地面。
瞅见他目光的塔克,“对,你睡地下。”
时榫提醒他,“五百工时呢。”
“不干你也可以出去。”塔克从堆积的杂物里抽出几块硬木板扔地下,回头又看向他,“跟你一块儿的那两人呢,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时榫知道他是在说白染和边原。
他蹲下,将几块硬木板在角落铺好,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时时刻刻在一块儿,再说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小孩还要睡呢。”
塔克冷笑,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就躺下了。
时榫也没精力聊了,终于有了个能躺着歇息的地方,硬木板铺好后他就躺上面了,再也没跟塔克说什么。
塔克等了一会儿,还真就没听他出声,不由撑起身朝地下看了眼。
地上的人已经双手抱腹安详的闭上了眼,整个就是非诚勿扰的样子。
塔克沉默,“你不问了?”
“……明天再说。”
塔克翻了个白眼躺回去了。
-
说是明天再说,但天刚亮,塔克就去休息厅干活了。
时榫一觉睡到大中午,直到饿得不行才爬了起来。
他去了趟休息厅吃东西。
可惜,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不速之客就来了。
休息厅外进来了一伙人,领头的徐成宁带着人进来,径自就朝着时榫对面的桌位过去。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时榫,嘴角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而被他盯着的人,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自顾自地往嘴里塞东西。
人群来势汹汹,有察觉不对的,在他们逼近时就匆匆起身离去。
不消一会儿,时榫四面八方的位子上就坐满了人,徒留他一个人被围在中间。
原本还有些喧哗的休息厅莫名安静了下来。
时榫灌下最后一口水后,才抬起眼皮看向前面。
对面坐着的徐成宁正在看着他,见他抬眼,那嘴角笑意都深了不少。
时榫看了他两秒,才突然冲着柜台那边喊道:“麻烦帮忙找一下陈老大,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对方说。”
瞬间,徐成宁挑起了眉。
柜台那边的人正在看戏,听到这话后原还想要再斟酌一二,但旁边站着的塔克却二话没说就转身去了。
时榫没有多给徐成宁目光,他在说完后就叫柜台那边再准备两份熏肉过来,然后就接着吃剩下没吃完的。
整个过程几乎是无视了周围的人。
而被他无视的徐成宁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坐在他旁边的人有些不满的想要起身,但却被徐成宁给拦住了。
没过多久,塔克就出来了,站在廊口朝时榫喊了句,“陈老大要见你。”
时榫将熏肉揣兜里就过去了。
身后,徐成宁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
还是那个最开始来时见到的豪华房间,也还是那个躺在沙发上看着小黄书的花衬衫男人。
时榫一进来,原本举着小黄书的陈锋就斜眼冲他打了声招呼。
“稀客啊,说吧,找我想说什么事?”
时榫在他对面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靠着舒了口气,“三区的消息,听吗?”
陈锋放下书,侧身看他,“说说看,看这消息值不值得我替你挡住徐成宁的毒手。”
时榫半点不意外陈锋能看穿他的意图。
他是不惧徐成宁,但谁也不知道在二区这个地方,对方背地里究竟控制了多少人,他能解决掉明面上的一批,难道能解决所有背后放冷枪的人吗?
要么不动,要么就一击毙命。
时榫捡着能说的说了,孢子扩散的事,特遣队派人进去查看的事,三区里面还有幸存者,以及乔西与那棵老树关系的事。
“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锋已经坐直了身体,他没有追问内容,而是看着时榫,目光隐约透着几分了然,“难道特遣队那边招揽你了?也是,你有那样的本事,对付异种是得天独厚,被招揽也正常,所以前几天你也跟着进三区了?”
“那倒没有,我这样的小喽啰还不够格,就是作为后备役听了一耳朵而已。”时榫谦虚道。
陈锋摸了摸下巴,“原来乔西跟那树居然是共生吗?啊,我从前一直都只以为他是只普通蛾子,没想到这中间还藏着这么一手,怪不得他能在三区那么逍遥快活了……”
“你知道徐成宁当初为什么会从三区离开吗?”时榫突然问道。
陈锋看他一眼,“你在怀疑什么?”
时榫:“监管处那边最新发现,那棵胶泽有某种能蚕食人精神力的可能。”
陈锋懂了。
他靠在沙发背上,一脸明悟,“你是怀疑,徐成宁早就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