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儿看到楚岚的时候,她眼睛都直接冒火了。
就是这个鬼东西,让自家小姐失去了所有财物,天天熬夜想办法渡过难关,还欠了叶家公子一大笔钱。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打死你!”
她叫嚣着要打他,哪怕自己只有缚鸡之力。
“够了,烦不烦!一点长进都没有。”
楚岚让慕风将她拦下,还不忘批评了她一句。
慕儿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家小姐,想着她能为自己出头。
舟清暖笑笑,将她拉在身后。
“慕风,你别欺负她。”
“怎敢?她张牙舞爪的,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明明就是他,掏空了我家小姐的家底,还一走了之。害苦了我家小姐!”
慕儿愤懑不平,替自家小姐感到可惜。
那可都是她努力了将近半年累积的财富,她有多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慕风,叉她出去,絮絮叨叨!”
楚岚不想与她纠缠,这件事情,他也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慕风自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的,也没有真的为难她们,而是让下人们带她们去各自房间歇息。
杜若琪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事情,事情的发展确实出乎她的意料的,她还是小看了楚岚对舟清暖的感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座城,就是他专门为舟清暖打造的。
这一举动,与现代那些用情至深的富豪为喜欢的女人所做的一切并无两样。
她不否认,嫉妒心又在悄然而至。
但是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想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
又像自己的自尊心被别人的美好践踏在地。
当她看到楚岚看舟清暖那暧昧向往的眼神的时候,她确实,已经打消了要带她回去现代的想法。
她觉得舟清暖什么都不求,却个个都在为她筹划,什么都有。
只是她不屑。
对,就她清高!
就她风轻云淡!
就她无欲无求!
可她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书坊开始赚钱时候,她拿来开拓别的业务,也没想过给自己一分一毫。
她只想着追求自己人生的高度,却从未考虑过自己来了这里之后,有没有适应,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也想回去。
杜若琪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来了这里之后,从来都是只顾自己风流快活,见各种风流倜傥的年轻才俊,各种物质消费。
除了舟清暖知晓的几个男人,还有好几个下人们偶然间多嘴闲聊说出来的……
而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日常。
她生来就是一朵花,却不单只为一只蜜蜂而盛开。
她更像妖艳的月季,除了吸引蜜蜂,也招惹蝴蝶。
因为习以为常,她便觉得理所当然。
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都该将她的位置摆在第一位。
可她心里,却从没有什么人扎根过,包括舟清暖。
极度的享乐主义,和自私自利的性格,让她无法低下头来,由心地容纳他人比自己过得好。
她根本就无法接受,像神一样的自己跌落尘埃。
更不允许自己活得像蝼蚁一般。
这一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她都不允许。
她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睡。
起身披了厚厚的貂皮大衣,她想找舟清暖,再谈一次。
她站在门前,思虑再三,仿佛鼓足了勇气,又做好了心理准备。
才轻叩房门,里面灯火还亮着。
舟清暖没有睡,她在伏案写作。
慕儿都已经退下休息了,她亲自开的门。
“阿琪。”舟清暖一点都不意外,她知道,她准会找自己。
杜若琪迈步进了房间,却没有打算关门。
也许,在这样的夜里,寒冷的风,会吹得两人更加清醒。
“喝茶吗?”
舟清暖不过随口问问,不管她喝还是不喝,她都是要热一壶茶的。
“你知道我不爱喝茶的。”
“嗯,明日带你去张婶那里喝奶茶,味道跟你以前店里做的,差不多。”
“你是在跟我炫耀吗?”杜若琪的语气,极其不爽。
舟清暖以为自己这样说,多少能让她感到一丝欣慰,会像以前一样,很高兴地说“好呀好呀,你请客”这样的话。
可惜……
“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怀念以前的东西,我知道你喜欢喝奶茶,还让张婶调了你喜欢的桃之夭夭,那桃子,都是从南疆运回来的冬季桃,你若不喜欢……”
“够了!舟清暖,我知道你现在很有能耐,可以从南疆运什么桃子回来,还可以让整座山的人听你差遣,甚至萧逸恒,萧逸轩,楚岚,还有叶骏澜都将你放在心里。可是这些,你有就罢了,你为何要显摆在我面前?”
杜若琪的眸中,除了愤恨,还有不甘。
舟清暖递过去的茶杯停在了空中,眼中闪着炙热的泪花。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这还是当初的那个杜若琪吗?
她说过,希望自己幸福的。
怎么这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只说事实,我从未显摆炫耀过什么。是不是我说什么,都踩了你的尾巴?让你感到不舒服?”
“对!你说什么都像在向我耀武扬威,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样子,其实,你内心高兴得不得了吧?!”
她咬牙切齿地控诉自己的模样,像极了现代狗血爱情剧里得不到爱的小可爱。
“你若这样想,那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你别装了!装模作样的有必要吗?”
“我没有!”舟清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大声反驳。
“没有吗?你确定吗?”
“我没有!”
“你在那边时候,都被人嫌弃,得不到男人的爱护,你敢跟我说,你来了这里,一点都不想谈恋爱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像你,我敢爱敢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了,做了我就承认。你虚伪,你总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想搞男人,可事实呢?你处处在找存在感!”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所有做的一切,不过是吸引男人的手段。你跟我其实是一样的,我是用美色,因为我有。你却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