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就识趣地退到一旁去，有些话，她们听了要掉脑袋的。
“本宫不是这个事情弄得太大，你既然有识物的本领，那就去打探一下，这个赫罗娜是什么个情况，能不能认了这个罪。”
舟清暖自然是要碰一碰这个西域公主的，她总共就见过两次面，但是没有打过招呼。
但是她绝对不是心思歹毒之人。
“好。清暖去看一下公主是什么想法。但是我们昭云得有拿得出手的谈判条件才行。”
“还要什么谈判条件？她有什么资格？她既然不愿意嫁给太子，那就只能认了这个罪，不然，刚签的停战协议，又要作废吗？攻打西域，她能承担得了这个结果？”
“娘娘，其实，那石头上的有毒物质，到底……”
“不该你问的，你不要问！你要问，那就是西域公主赫罗娜所为！”
“娘娘！这个关乎我们大昭云的国运与邦国之间的承诺，不可以随意栽赃的。”舟清暖不愿意违背良心，直接跪了下来。
“你给本宫站起来！你要看分清，现在站在哪个身边，是陛下还是太子身边？牺牲一个赫罗娜，又有什么关系？！”
“娘娘……如果赫罗娜公主是无辜的，那……”
“闭嘴！你忘了你刚才在太医面前是怎么说的？你的字字句句都指向赫罗娜，他们都已经认定，这个事情，就是西域所为。你难道想让本宫去翻案吗？让太医们继续查毒源吗？”
原来，自己的恻隐之心，竟被皇后利用了去。
如果她刚才在众人面前揭露了真相，即石头被涂上了稀有的毒矿粉，那么矛头是否就不会指向西域公主了呢？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那再去颠覆，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
“娘娘，无论结果怎样，请您务必保全公主的性命，将她的过失视作无心之举，以避免再次引发战争。”
“这将取决于她的表现，她必须以太子妃的身份来洗脱罪名。然而，她似乎并不懂得如何行事。”
“娘娘，这将引起百姓的非议。杜若琪已经被许配给太子，他们即将在下个月举行婚礼。若局势反复无常，世人将如何看待皇室的威严？”
“她杜若琪就不配，知道吧？她一个废物，哪点像太子妃？将来如何成为一国之母？”
皇后的话，舟清暖无力反驳。
她深感无力，这样的左右为难的结果，她有点无措。
如果自己真的说服了赫罗娜同意和亲，那又置杜若琪于何地？
一番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了要保全天下的安定。
西域公主行宫。
舟清暖看着眼前这个看着纯真的女子，不过跟自己一般年纪，竟要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心中不忍，有些话，难以启齿。
“舟姑娘，既然来了，就请说吧。”赫罗娜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
舟清暖并未意识到，自己在打招呼并坐下后，便持续地注视着对方，这一举动让对方感到些许不适。
“嗯，抱歉，失礼了。”
“是皇后让您来的？”她用了敬词，对舟清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和尊重。
“嗯，她没有叫我来，我也是要来的。因为有些事情，清暖觉得并非如表面的简单。”
“是我不简单，还是事情不简单？”
“都有。”
“说来听听？”
“我没有查到，那日中秋宴会上，凶手是谁。”
“所以，这个也要栽赃到我的身上？呵呵……你们昭云国的人，真是有意思。”
“按理说，公主那日才初到皇宫，并无可能收买宫里人为您行事。但是，后面我查到，那后厨的掌事嬷嬷，她以前是公主您表姑姑的奶娘，而她正是随太上皇一起葬在皇陵的妃子。”
她也是一个被和亲过来的公主，那一年，才十四岁。
“看来，他们都说你智谋远在男子之上，一点都不假。所以呢？就凭这一点就可以判我罪名吗？”
“当然不能，这个算不得证据，但是如果我接着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的不是吗？公主刚才还夸我聪慧来着。”
“我不明白你这样说的意义何在。”赫罗娜依旧面不改色，她的胆识，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可想而知，她绝对不是那种被人轻易拿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子。
“公主应该能看出来，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调查什么，而是想要知道，公主在陛下这件事情上，是什么想法。”
“你不都说了吗？那是我赠与陛下的宝石，那害他病入膏肓的人，不就是我吗？”
“那事实呢？真相呢？公主就这样认了？”
“认与不认结果有什么区别？”赫罗娜眼中露出不屑，她太了解昭云人的嘴脸，他们从来就不是信守承诺的人。
当初，表姑姑嫁了萧瑜那个臭老头，已经是葬身火海般毁了自己的一生，答应了要保两国和平的，后来呢？还不是野心泛滥，想要将西域直接吞并。
最后，他病死了，却要那才刚满二十岁的表姑姑陪葬。
这个仇恨，怎么能忘记？
“同为女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若换了我在您这个身份，我也是一样的会为难。”
“呵呵……我把自己和亲的事情，给搅和了，又把你们皇帝老儿给弄废了，呵呵……你们居然还想让我嫁给太子，门都没有！”
突然，这赫罗娜公主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笑得有点瘆人。
她的优雅，荡然无存。
“公主，不管怎样，我希望您为天下百姓想一想。战争之苦，您是经历过的。若牺牲一人，可以换百姓安宁，换做我，我也会奋不顾身的。”
“呵呵……你大义，你心中是百姓，眼里是昭云。你可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我可以答应和亲，做太子妃，甚至做侧妃。离了故土的人，不过行尸走肉一具，被人如何安排都不重要。但是你呢？”
“我？”舟清暖一下不解，她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去？她对自己能有多了解？
“对，你，舟清暖！你甘心这辈子还是像上辈子一样，被人安排，任人欺凌吗？”她的目光，仿佛要将舟清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