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具女尸。
地上的血已经凝结，脖颈处的横截面极其平滑，无头尸体。
何麟手僵在原地，无端微微晃了下神。
那串青鱼镯，是他夫人入府时娘送的。
怎么会在这里？
手心钝痛，何麟低下头，密密麻麻的虫子正啃食着手掌，洞口边缘是碎肉，他一张一合，洞又消失了。
一阵风拂过他的脊柱，带着凉意，何麟反应过来的时候，齐尚书已经叫他好几次了。
后背湿透了，何麟眨眨眼，地上明明空无一物，是幻觉么？
“何将军？你看起来不大好。”齐尚书委婉提醒，递给他手帕。
何麟缓过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看错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如果忽略颤抖的手话。
齐尚书扒拉几下草垛，安慰：“没事的，线索也不是一下就能有的，何将军别太逼着自己。”
何麟侧头看他，苦笑一声。
“齐大人说的是，我太浮躁了。”
一整日下来，的确没有发现有用信息。
齐尚书友好道别后就坐着自家马车回府了。
殿前大哭已经传到陛下那去了，离晏摆摆手让他先回家收拾衣物，住一晚上再说。
看着他蹦跶的背影，何麟心头的愁绪丝毫未少。
没带仆人出来，今日本来不准备回去的，现在改主意了。
何麟快步前行，平日漫长的路反而少了许多。
直到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身影时，何麟才舍得露出笑容。
边走边脱下外袍，盖在夫人身上。
“不是说过了在家里等，本来身子就不好。”
何夫人柔柔笑着：“巧吧，刚出来你就到了。”
明明手都是凉的，还刚出来呢。
何麟瘪瘪嘴，难得孩子气一回。
“好好好，快进去，等会儿孩子们等急了。”
“知道了，手怎么冰冷，城中新来了家铺子，款式做的不错，我也要了几件，明日穿新衣服去上朝。”
何麟牵着她在前面走，闻言脚步慢下来：“新衣服？那几个小子有吗？”
何夫人目光温柔，眼底藏着细碎的月光。
“只做了你的。”
何麟不吭声了，脸红到脖子根。
真是的，老夫老妻了还搞偏爱。
几个孩子坐在桌前，最小的那个在哥哥怀里，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菜。
何宗没看见他爹，脑瓜一转，夹起菜就要给他弟尝尝咸淡。
何逍头都大了，抢过来自己吃了算了。
娘定的规矩，爹要是回来吃饭，就得等他，谁不听就没有糕点吃。
几个小的偶尔听话，大多时候都在偷吃。
嘴上糊的全是油，还当何夫人不知道呢。
眼看闹着闹着又要打起来了，何麟才慢悠悠从门口进来。
“呀，是名胜坊的花生酥!”何宗最先叫出声。
其他两个也探出脑袋看，最小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迟吃”
何麟给他脑袋拨一边去，先拿给夫人“吃什么吃，喝你的奶去。”
娃娃当场就要哭，被他爹一个眼神吓得直打嗝。
何夫人哭笑不得，哄了几句，让奶娘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