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左手一只羊,右手一个娃,站得笔直,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执行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
胖丫头则坐在一旁,下巴被轻轻托起,目光有些呆滞。
阎罗双腿盘起,坐在地上,紧闭双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对劲啊,明明还有一个生魂没有引渡过来!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这下可好,不仅神君的孩子带来了,连夫人也一并拐来了。
与此同时,在交界处,何将军一脸烦躁地看着身后那人老胳膊老腿,烦死了烦死了。
风沙过大,尚书令身体虚弱得很,只能被人搀扶着艰难前行。
他们又没有地图,只能先派遣几队侍卫前去探路。
这一路奔波已经持续了数日之久,为了避免消息泄露,他们路过蒙古时甚至不敢停留,全程都蒙着面匆匆而过。
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家客栈。何将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转身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大家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夜幕逐渐降临,客栈里却仍然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看到有人前来,客栈的伙计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是要用餐还是住宿呢?”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端上来,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何将军环顾四周一圈后回答道。
他发现这家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却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只是此刻客栈里似乎只有他们这一批客人。
没过多长时间,饭菜就已经全部上桌了,店小二还额外赠送了一壶美酒,并笑着解释说:“这是惯例,凡是来照顾我们生意的客人,都会送上一壶酒。”
何将军点了点头,接过门牌。
按照分配,每两个人住一间房,随后他将这些门牌分发给其他同伴。
尚书令一边喝着粥,一边看似随意地询问道:“在这种地方开客栈,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可不是嘛!这里经常刮大风沙,往来的客人也不多,好在我们掌柜心地善良,就是想给过往的行人提供一些便利罢了。”店小二回答道。
的确是善良,这里价格和环境都不错,安静的很。
“掌柜的心善,应该开的也安稳。”
小二却是苦笑:“您有所不知,每月总有几日,会来几个壮汉,在我们店里打闹一通,每每都要折损许多东西,我们愁的很。”
尚书令疑惑:“哦?这是与你们掌柜有仇?”
“没有,掌柜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能有仇,可能只是单纯看不惯我们吧。”他摇摇头,继续干活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何将军眼角开始抽搐。
尚书令:……
吃完饭就找房间去了,刚好单出一间,留给何麒,尚书令和御史大夫一间,侍卫分两间。
睡到半夜,一阵凄婉而又凄厉的歌声,突然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响了起来。
何麒猛然睁开双眼,身体微微一震,原本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本能地伸向放在床边的佩剑,刚想要起身下床查看情况,房门却在此刻被人轻轻敲响了。
门外传来店小二那略带压抑的声音,似乎怕惊扰到屋内的客人:“客官,外面是个女疯子,打扰您休息了,请不必在意。”
“知道了。”何麒应了一声,重新将佩剑放回原处。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缝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这门缝似乎有些大得过分,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门外店小二的鞋子和衣角。
不过好在房间里并没有感觉到有风漏进来,何麒甩了甩头,还是赶紧睡,今日要赶路。
一夜无眠。
辰时,何麒用手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隐隐有些痛。
“来一壶上好的茶!”他边走冲着客栈的伙计喊道。
微风拂过,当他下意识回头看向那扇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它与地面死死贴着,明明一点缝隙都没有!
此时,尚书令恰好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何麒一脸憔悴的模样,关切地问:“怎么,没睡好?”
“没有。”何麒板着脸。
总不能说自己昨夜好像撞鬼了吧
何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楼上,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突然间,他察觉到桌子上的茶杯开始剧烈颤抖,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缓缓从桌沿移动到桌角,接着开始不规则地晃动起来。
尚书令惊愕地盯着这一幕,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何麒紧闭双眼,这一天天的,真是如同做梦一般。
恰在此时,那女子清幽婉转的歌声再度传入耳中,整个客栈瞬间被一股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店小二神色紧张,如临大敌般迅速关上大门,并搬来层层叠叠的木桌,死死抵住门口。
尚书令嘴里还叼着半个馍,费力咽下去,喝了口茶润喉。
这时,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从暗处走出,自称为客栈掌柜。他恭恭敬敬地向众人拱了拱手,满脸愧疚地说道:“实在抱歉,诸位客官,我们这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麻烦你们暂且先回房间休息吧。”
说完,他微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何麒不吃这套,冷笑一声:“不是待客之道吧。”
“不走。”
这地方古怪的很,谁知道去了房间会看到啥,突然长出的门缝吗?
掌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道:“客官,这疯女人是我们这片的祸害,一旦发起疯来,见人就打。您还是躲着些,不然等会儿受伤了就不好了。”
何麒眉头微皱,他自然不信这掌柜的一面之词。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尖锐的哭叫声直直刺进众人耳中。
屋外狂风大作,卷起漫天黄沙。
何麒眼神直勾勾盯着那门,他分明看见,屋外有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女人,机械般一下一下地敲着门。
“咚!咚!咚!”
幅度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暴躁,到后面直接变成用头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