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有什么罪~”阎罗和胖娃娃拍拍手,一脸慈爱。
地府好久没有来这么可爱的娃娃了,藏起来藏起来!
小公主撅着屁股,乐呵呵地看他。
是那两个舌头好长的叔叔欸~
黑无常手持铁链,冷酷无情。白无常手持芭蕉扇,温和慈悲,相生相克。
明明刚吵完架互相看不顺眼,此刻都透露出一股柔情。
站在旁边,笑眯眯的。
小月老由世间灵气修补而生,天生就有净化的能力,除了十恶不赦之人,任何人看见她都会被软化。
这也是雷神他们敢把胖团子一个人放下凡的原因,横行于三界间,无所顾忌。
半个时辰前。
准备收魂时,铁链一放出来,床塌上立刻爬下来个奶娃娃,手里还拽着铁链,看见他俩就哇哇大哭。
黑白无常哪里见过这架势,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等小家伙哭完,两只小手搓着衣角,奶声奶气地和他们商量:“不抓窝哇。”
阿溶才两岁,糕糕都没吃饱,不能死的。
小脑袋仰着,看着两个怪叔叔,显得娇憨又可爱。
白无常挠了下头,不对啊,没说还有个孩子啊。
生死簿上没说,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黑无常快速摸了把她软软的脸蛋,拖着长舌头跑走了。
可爱宝宝,等百年后叔叔再来接你嗷。
生死簿上今日记了五百起,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收完最后一个魂魄,中间隔了八百里,就准备回地府了。
谁到了阎罗殿,刚锁好一路魂魄,脚一迈,衣角就被人扯住了。
还以为是哪个小鬼,白无常舌头一甩,准备吓唬,就听奶呼呼一句:
“哇~舌头。”
“长长哇~”
要你说,他骄傲地挺着胸,不对,怎么是她?
一顿鸡同鸭讲,白无常瘫在地上,太活泼了,这必须得给她送回去。
趁阎罗还没回来,不然就完蛋了。
试了好几次,根本塞不进去,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越用力还会自己往外推,反正就是不让魂魄进去。
可能是觉得好玩,小团子咯咯笑个不停,胖手手挥舞着。
眼看小娃娃的魂魄越来越淡,白无常咬了咬牙:“找阎罗。”
黑无常掐了下人中,感觉要死到临头了。
生魂离体时间一到,她就回不去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一幕,阎罗给小公主锁了灵,暂且保着她的魂。
反正现在也送不回去,陪着玩会儿算了。
哄睡完小奶娃后,阎罗朝黑白无常招了招手。
翻开生死簿,心中默念名字,一行小字逐渐浮现出来。
三人面上皆是一惊,这寿命还有几万年啊。
阎罗关上又打开,没眼花。
看向那熟睡的小胖墩,灵气缠绕,神力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几万年来,他只见过一例。
那就是,神界仙君,离晏。
这可不得了,阎罗开始手抖,怎么是他老人家的娃啊。
扫了眼四周,偷摸卜了卦,原来是来人间历劫,这还拖家带口的啊。
阎罗心里暗暗吐槽,一巴掌拍向黑无常,帽子飞出去。
愤愤道:“死木头!”
黑无常:……
他们不需要吃东西,但娃娃不行,肚子娇嫩,得喝羊乳的。
没办法,只能让黑白无常去外面偷碗来。
算了,还是买头羊来吧。
等小孩醒来,手指在空中抓啊抓,挥着小手小脚,从床上爬下来。
地府无日夜,烛光幽幽地亮着,空气阴寒湿冷。
带着铃铛的虎头鞋踩到地上,一点点昏黄赤红的光,从脚下慢慢亮起。
“呀!”小孩惊讶地挪到旁边,蹲下来,胖手指戳两下。
殿内无人,门也大咧咧地敞开,她一步三回头地就出去了。
等黑无常冷着脸拖只羊回来时,胖娃娃已经不见了。
羊一扔,翻箱倒柜地找。
阎罗气的踹地面好几下,看见裂缝又心疼地龇牙咧嘴。
“找,快去找!”
要是孩子丢了,地府也不要开了,全部出去要饭。
觉着羊碍事,手随便一推,彻底心死了:“这是公羊啊!”
黑白无常都跑了,只剩他一个人无能狂怒。
……
一路上都有淡黄色的亮光跟着,给小孩照亮了前面的路。不知走了多久,面前突然空旷起来。
腥风扑面而来,小公主捂住口鼻,肚子发出咕咕声。
饿辽,想喝羊乳。
叹了口气,鼓着小脸,继续往前走。
阿溶加油,找母后!
有座桥,远看时有三层,分红黄黑三色,待走至面前,却只留下一层。
小公主低头看了眼,下面是湍急的河水,无数的孤魂野鬼行走其间,虫蛇遍布,腥臭不已。
河流不长,他们却走的很慢,好似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对面,是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
煮着锅冒烟的汤,见人来了就发上碗。
小孩摸了摸肚子,朝那边走去。
这层没有人,只有一望无际的彼岸花,很快就到了地方。
女人看向她,瞪圆双眸:“你怎么走反的?”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必须一关一关过,不遵守者,会被亡灵拦下,拖进污秽的浪涛中,永世不得超生。
且层层把守严格,怎么可能出岔子,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她刚准备摸摸小娃娃头问个清楚,行至半空却是一顿:“你是生魂?”
小孩不懂,只知道自己饿的肚子叫叫,于是伸出手,礼貌的很:“阔以,给阿溶,汤汤嘛?”
还补了句:“窝好饿哇。”
地府今年改了制度,怕亡魂忘不干净,连盛汤的碗都换大了码。
绝对一路忘到底,连自己死没死都不记得。
这要是一汤下去,她也完了。
赶紧抱住那锅黑不溜秋的东西,一脸防备:“不行,你喝不得,赶紧哪里来的回哪去。”
之前只听黑白无常说,经常会有魂魄不稳的生魂意外来到地府,不过一般都刚进来就被抓出去了,这次直接到她面前来了。
这可咋整,有点愁。
不让喝汤,小孩难过的想掉金豆豆,想起父皇母后不在这,没有人会哄她,硬生生憋回去。
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抱着圆肚肚:“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