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手捧着茶水,轻抿了一口,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李大人只是差遣小的前来,并未告知小人所为何事。大人若有需求,只管开口,只要小人力所能及,定当为大人办妥。”
朱炎看着面前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豪富,琢磨着“李善长那家伙说要给我介绍个商贾,本以为是个寻常人物,没想到竟是沈万三这老小子。这可有些蹊跷啊,据我所知,这个时候他不是正偷偷摸摸地在资助张士诚吗?怎么会跑到我们老朱的地盘上来做生意了?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朱炎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沈公,久闻大名啊!江湖传言,你这海外的生意那可是做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呀?”
沈万三心中一惊,要知道,他最为隐秘且获利最丰的生意便是海外贸易,这堪称他财富帝国的根基,是他的核心机密。而眼前这看似年轻的少年,一上来便提及此事,难道是觊觎他的海外生意,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沈万三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连忙赔着笑脸说道:“大人啊,您可高看小的了。小人做的不过是些小本买卖,虽与海外有些许往来,但也只是勉强糊口罢了,实在是不值一提。大人您突然提及此事,是……?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朱炎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傻模样,可心里却在不住地嘀咕:“好你个沈万三,还敢跟我打马虎眼。若不是靠着海外的买卖,你能有如此身家?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不诈你一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朱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缓缓说道:“沈公呀,我可听闻最近张士诚从你那儿得了不少粮食呢?可有此事啊?”
沈万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坏了,他资助张士诚之事,本是做得极为隐秘,是通过一位远房表亲暗中操作的。他本想着,若张士诚最终得势,自己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可眼前这少年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呢?这不可能啊,肯定是这小子在试探我,想让我露出破绽。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恐怕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沈万三陡然脸色一正大声说道:“大人,您是从何处听闻我与张士诚有生意往来?我沈万三对吴国公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大人可莫要随意污蔑我啊!”
朱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不住地暗骂:“哼,这老小子,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呢,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可惜啊,眼下我确实拿不出确凿证据,不能轻举妄动。算了,暂且先饶过他这一遭。”
“沈公莫急嘛,我也是道听途说,对,道听途说。可是沈公人言可畏呀,以后可是要万事小心,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你这万贯家财可是让别人眼红的很呀。”朱炎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沈万三暗暗松了口气,决定不再与朱炎纠缠,“多谢大人提醒,小的回去之后,定当好好整顿家门,查查是哪里来的王八蛋在这儿胡言乱语、嚼舌根。对了,大人,李大人曾说您和小人有生意可做,不知是何种生意?”
朱炎心中暗道:“这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吧。不过现阶段我还得利用他,没想到倒是让我找到了一条绝佳的渠道。日后可以多和这沈万三做些交易,他既然与海外有往来,正好能帮我弄到些海外稀罕玩意儿。”朱炎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沈公可能弄到铁矿石与煤炭?”
沈万三心中暗骂“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买卖呢,就这点东西,居然也值得让我亲自跑这一趟?真当我沈万三是个见钱眼开、什么生意都不放过的人吗?要不是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呢。算了,面前这小子貌似知道我许多秘密,赶快把他打发了,我再也不来了。”沈万三笑着说道:“大人需要多少?这些东西,小人还是有办法弄到的。”
朱炎也决定不再与这老狐狸过多纠缠,哈哈大笑道:“就知道沈公神通广大,有这个实力。这样吧,铁矿和煤矿先各来一百石,等我看过沈公提供的货物质量之后,再另下订单,如何?”
沈万三心中大骂“区区两百石的东西,居然让我大费周章跑这一趟?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太不把我沈万三放在眼里了吧!还想诈我,真是气死我了。”可明面上,沈万三却笑声大起“好,既然大人要两百石的矿石,那小的就在商言商,一石给大人按一两银子算,您看怎么样?”
朱炎心中原本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可乍一听这铁矿的价格还是大吃了一惊,按照元末一石大概一百斤,这一百石大概就是五吨铁矿了,仅仅一百两银子,这个价格究竟是贵还是便宜呢?他一时也难以判断。但如今形势所迫,他目前也只能从沈万三这里获取这些物资,别无他法。倒也点点头道:“沈公果然豪爽,就按你说的办。到时直接把货物送到水河寨即可,若是货物质量上乘,后续我再追加订单。”
沈万三心中嘀咕着“傻子以后还来,就这点生意还用我跑一趟?”面上却依旧恭敬的朝朱炎施了一礼说道:“既然这样,小人这就回去为大人准备东西了,大人,告辞。”
朱炎见沈万三抬脚欲走,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沈万三既然与海外有诸多联系,那就要让他试着找找能不能找到玉米、土豆、花生、红薯这类拯救万民的种粮。朱炎急忙阻拦到:“沈公慢走。我听闻沈公与海外交往甚密,实不相瞒,我曾有幸品尝过一些海外的食物,那滋味至今萦绕心头,令我思念万分呐。如今想劳烦沈公帮个小忙,看看能否再寻得这些食材,若能得偿所愿,我定当对沈公感激不尽。日后见到吴国公,我定会为沈公的忠心耿耿好好美言一番。”
沈万三此时满心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厌恶至极的地方,不耐烦地说道:“大人有话直说便是,小人会吩咐下人尽力去寻找一番。”